更不能跟刘女说,这个人护女心切,关键的时候她会犯糊涂。她若是觉得危险,宁肯自戕也不愿意连累桐桐。
而跟嬴政说……这得找机会,找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
在地牢中呆了两日,这一天,牢房门再次被打开:“传平原君令——提人犯——”
桐桐起身,要先出去。嬴政挡在前面,挣脱了赵姬的拉扯,走在了最前面。
一出去,光线刺的人睁不开眼,不知道是太阳光太刺目还是赵军的兵器太过于森然。这次等着他们的不是囚车了,而是一辆马车。
马车遮挡住外面的视线,也能遮挡路上的寒风。
嬴政站在边上,看着赵姬先上去,在赵姬要拉他的时候他躲开了,扶着刘女叫她先上,然后推着桐桐:“阿姊……”
桐桐倒着上去,一上去就拉他,一起进了马车。
才一上去,马车门就关上了。紧跟着,车便动了。
桐桐只能在缝隙里朝外看,想着四爷一定在醒目的地方呆着呢。
可视线被遮挡,根本看不见多少。直到要出城门的时候,城门口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有人拉了一车的竹简,结果竹简着火了,惊了拉车的牛,这竹简燃烧,发出爆破之声。
桐桐心中大定,四爷该是已经出城了,一切都在安排当中。
这一路风餐露宿,其中的艰难不可言状。
幸而赵姬出身不高,她习得舞蹈,这些年也常跳,身子极好;幸而刘女适应了忍饥挨冻,还能撑得住;也幸而嬴政这两年开始习武,在宅子附近抓野鸡逮山兔,有强健的体魄。
若不然,只这一路颠簸,吃冷食,喝冷水,夜间忍着寒冷……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一行,几近月余,远远的听见操练的喊声,这才算是到了。
赵姬抱着儿子,一遍一遍的跟他说:“莫怕!你父乃是太子嫡子,你是你父长子,身份尊崇。不管秦国派了何人来,都不敢对我们置之不理。何况,吕先生陪在你父身侧,是秦王赐给你父的先生……只要吕先生在,你父不可能忘了我们。”
嬴政问:“此次,终于要回秦了?”
“正是!此次必能回秦。”赵姬说着,就伸手怜爱的摸桐桐的脑袋:“蚕子……我错待了你。回秦后,我必告知公子……蚕子护幼弟有功……”
桐桐:“…………”她只能微笑以对,别的说不得。
进了军营,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便被塞进了帐篷,外面数十人守着。
桐桐席地而坐,她需得养精蓄锐。
可外面的脚步此时却响了起来,有个少年人的声音喊道:“……秦异人妻儿何在?”
没等到应答声,只听到将士慌乱的喊着:“公子——不可——”
话没说完,帐篷被掀开了。
进来一穿戴极其奢华的少年来,这少年看见一行人狼狈模样,大笑出声,朝外面喊:“都来看看秦人……”
话音未落,不知道是随从还是下仆,进来十多个。
嬴政将女眷护在身后,仰着头看这少年:“平原君有令,欺辱我等者,格杀勿论。”
这少年笑的直打跌:“本公子何时欺辱你了?本公子只是来看看……看看当日名动邯郸、人尽可夫的舞姬长什么模样。”
嬴政握起了拳头,桐桐才要拉他,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偃公子,平原君着人来请。”
偃公子?赵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