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朱元璋打天下,每攻破一城,必开仓放粮。”桐桐就道:“此便是人心。人心在,天下可得。占据江南富庶之地,便有坐望天下之能。此等良机,却只想做富家翁……”
她说着一叹,直接起身:“看来,我们并非同路人!缘分已尽,就此告辞吧。”
“公子!”道长忙起身:“公子所谋深远,非在下所能!此事在下定传信佛王,还忘公子留些日子。”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桐桐站住脚:“我带着小甲,去下一城转转……”
“有劳!有劳!”
桐桐要走了,突然回头问:“此时,道长如何跟卢家交代?”
“人心乱了,目的已达到了。”道长面含笑意,“这是佛王与卢家的合作!而卢家不认丢失金银之事与佛王有关……”
桐桐懂了:“我张百胜倒是成了通缉要犯了。”
道长面带赧然:“知公子之能,朝廷必定是无可奈何。”而后又道,“听闻,扬州百姓皆称赞金通判断案之能,又有官员上折子,巴望着金大人上任扬州。”
桐桐冷笑:“那此次便去应天府,金通判只一人而已,他又能耐我何?”
正是如此。
于是,周围数府尽皆犯案,至来年春季,已有启城三十余户被盗。官员清廉,人人都声称所丢失银钱数百到数千不等。
此案陆陆续续的发往京城,又有请调金镇去羁押盗贼的。皇帝面露讥讽,既然是数百、数千两银子的案子,当地还破不了吗?
若是连这等案子都破不了,这是主管官员的能力问题,罢黜了重新任命便是了。
把这些折子处理了,再去看金镇来的密折,他缓缓的合上,朝东宫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数月时间,湖心岛所得财货价值千万两白银,抵得上国库存银。
桐桐不在第二把交椅上,她与道长并排坐在上首,闲闲的听着。各地的官府都在缉拿盗匪,那又如何,竟是无一人能寻到此处。
而今已经聚集千人不止,他们的首领就是张百胜。
有那新入伙的喊着:“佛王?谁是佛王?咱们可不认什么佛王……”
桐桐眼睛一抬,下面便禁声了。
道长看着噤若寒蝉的一众人等,心中亦是畏惧。
桐桐叹了一声,摆摆手,叫人解散了。
等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道长自己先站起来:“公子——”
“我有心请佛王归,却恐佛王心存顾虑。此次机会难得,卢家欲举事,推太子登基。皇室父子相残,祸起萧墙,此乃难得机遇。若此等良机从眼前错失,佛王……此生将再无机会。”
桐桐说着,一副十分惋惜模样:“在下只怕……我有忠心辅佐,而佛王无此胆量。”
道长:“……”
“我知道长也不信!”桐桐指着存银的所在,“有这大笔的钱财,为何不自己揭竿而起呢?可是道长呀,名不正言不顺!皇室内争,不波及天下。可若是外姓臣子,天下必将共诛之。您以为,我会冒此大不韪?”
道长:“……”
“再有四个月便入秋了,道长可传信佛王……”桐桐一脸的怅然:“请转告佛王,张百胜捧千万银钱之富,静待主公。臣愿以此巨富,扶明主匡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