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摄像头,她怯生生的。
桐桐笑了,也没有避开摄像头,就叫全方位拍着。然后拿出录音笔,问她:“可以录吗?”
“可以呀!”李秀看了那录音笔一眼,“录吧。”
桐桐把录音笔打开,然后才道:“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取一些素材。非常感谢你能答应采访……”
“应该的!应该的。”
“不是啊!便是犯人,也是有人权的。你有权拒绝!但你能答应,是应该我谢谢你才对。”桐桐看对方,“当然了,这是从我是记者这个身份出发,是得我谢谢你。”
“不是!不是!我有罪,在你弟弟的事上,我肯定是有罪的……”李秀一副诚惶诚恐,“我认真改造,洗心革面……”
桐桐摆手:“不说这个!公是公,私是私,不是一码事……”
李秀又不听的道谢,好似十分感激的样子。
桐桐就说:“咱俩随便聊聊。”
“好!聊!聊。我一定好好聊。”
“我知道,你跟李三妹不是亲母女,你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听说,你是被她从家里带走的,这么说起来,你也是受害人?”
李秀的眼泪就下来了,然后用戴着手铐的手抬起来擦眼泪:“我父母死的早,我叔婶拿我不当人,我爷奶不敢得罪我叔婶,也护不住我。李三妹当时嫁给我家附近的一退休老头,那老头的儿女不待见她,要撵她。
她给我爷奶说,她岁数大了,也没个儿女,愿意认下我,将来给我找个好人家。当时我才十三!我爷奶看他骗了那老头不少钱,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我跟着不至于吃苦,就叫我叫她当妈,一分钱都没收,就叫我跟她走了。”
然后哭的更厉害了:“林记者,十三岁的孩子,知道啥呀?不听话她把我扔下怎么办?当然是她叫我干啥就干啥。”
“那她叫你干啥了?”
李秀眼睛闪了一下,这才道:“……她带着我嫁人,叫我打扮的体体面面的,叫我跟那些老头子亲近些……你是不知道,那些老东西哪里是要娶她,她多大年纪了,那就是看带着个半大不大的姑娘,这才愿意的。我整天被认欺负,她从那些老头身上可没少捞钱……她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叫人占点便宜不要紧,只要弄到钱就行……”
说着,忙道:“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报警!现在再要告那些人猥|亵,怕是也不行了,那些人大部分都死了,死无对证,现在说出来……也没有啥意义!林记者,你不会以为我在装可怜吧!我跟你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可以跟李三妹对质。”
桐桐:“……”说了这么多,处处都在控诉李三妹,可是这与犯罪无关。她说的这些事确实是问题,也可能很大概率上都是真的,可在当年,这属于李三妹带着她诈骗,而对方又心存不轨,却人都不在世了。
如此坦诚的交流,却不涉及犯罪。
桐桐就问说:“这么说,你跟她改嫁了不少老头……”
“嗯!”
“也确实可怜。”
李秀眼泪婆娑,苦命的女子啥样,她就是啥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桐桐又问:“十三岁跟着李三妹走,这么说,你跟她改嫁,受人WEI亵的时候才十三四岁?”
“是啊!大姑娘了,啥都是似懂非懂的,又是从山沟沟出来,心里也知道不对,羞怯……可她说没事,我也不敢反抗。”
桐桐一脸的同情:“所以,我说你也是受害者嘛。看见年纪大的老头子,心理必然抵触,可想而知,你当时有多害怕。”
“是呢!我记得带我改嫁第一次的时候,那老头的脚臭味儿能熏死个人。他以前是个银匠,手里有攒下来的金银,家里只有一铺炕,半夜他就挨着我睡……不老实,我叫‘娘’‘娘’的,李三妹装睡,从来都不理……”
桐桐一脸激愤:“真的是畜生!”说着,她就突然问了一声:“他家是哪的?”
在监控室的钱组长往起一坐:是啊!当时他们在哪?说了那么多,这个问题才是至关重要的。这个林雨桐果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李秀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做答。
桐桐看着她:“怎么?不记得地址了?当时可都十三四了,你不是不记事的孩子,对吧?这种畜生都是你的噩梦呀,该是不会忘吧。跟着李三妹辗转多地,嫁过好多回,吃过多少回亏,这应该也忘不了。年纪越大,记得越清才对。这些地方……你一个都不记得?不对吧?”
“这些事……不敢回想,不想想起来,想起来就觉得难受,时间长了,就是记不得清了。”
桐桐笑了:所以,凡是李三妹嫁过的地方,必定有失踪的妇女或是儿童。李秀回避地址,其实回避的就是他们作案、诱骗或是拐卖的事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