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就是来偷东西的人,别说篱笆了,修围墙都防不住,可能只有以后找人住在山上养狗护林,目前暂时不用考虑,毕竟这会儿山上的果子都太小,没有人会故意来偷。
梁家的果山十分大,不是一两天就能编出足够的篱笆,周家他们还得优先顾着他们佃的田,于是从七月开始到现在,即便有另外两家帮忙,佃农们编出来的篱笆也只围了果山脚下一小片。
这是他们自己私下做出来的,不是梁家人主动提出让他们做的,所以当梁康生和曲薏发现了后,当即回去同梁父和庄氏商量,决定按照竹篱笆的长度给周、朱、胡三家钱。
梁家办事公道,愿意替佃户着想,佃户自然也会更加尽心帮梁家办事,这是互利互惠的,到目前为止几户佃农都对梁家十分感激。
等最后一茬地里种的土豆收完,天气渐冷,地里的活越来越少,几家佃户就也能够有大把的时间编竹篱笆,一个冬天下来他们的腰包比往年鼓了不少。
这一年冬天的梁家比起往年更清净,原因很简单,庄庆泽一直忙着他的新酒坊,一心想着要把梁家压下去,几乎日日都泡在酒坊里,连家都不怎么回,怎么还会想着去梁家“找骂”。
赵红梅也是一样的,在庄氏跑去骂了他们一顿后,她也不可能再去梁家,所以这也就让梁家今年冬天没有什么人拜访。
庄氏最初偶尔会想一想弟弟,后来大概是想通了,也可能是习惯了,她很少再去想弟弟,而是关注起曲薏来,她琢磨着儿子和儿夫郎圆房这么久了,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考虑到梁康生的身子以前不好,庄氏担心她如果催促了儿子他们反而让他们心里有压力,对怀孕更加不利,也不敢多加催促。
顶多就是自己私下担心一二,悄悄给他们时不时做一点补品,又怕他们多想就说冬天到了多喝滋补的汤对身子好。
曲薏和梁康生都不是小年轻,他们两心里多少有数,看着庄氏隔三差五给他们喝单独炖的汤,都十分不好意思。
不仅仅庄氏在操心这个,曲薏的娘孟氏和外婆孟老娘也都在担心着这个问题。
庄氏不好催促儿子,孟氏面对自家哥儿倒是更好开口,毕竟她同曲薏说话不用顾忌那么多,这不,梁康生陪着曲薏去孟家,孟氏就把曲薏拉到房里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通。
听着自家哥儿说他们的身体没问题,感情很好,房事也都正常后,不仅不放心反而更担心了:“女子每个月的月信能提醒,哥儿不同,没有任何的提示。”
“你自己平日里就要多加注意,哪里感觉不舒服就赶紧找郎中看,千万不能想着不是大事就拖着,哥儿怀孕不易,生产更不容易,你自己得多上心。”
“我看你婆母是好相处的,有什么不懂的你来不及找娘说,多问问她也成,好歹她生过哥婿,有经验,知道怀孕了会有些什么反应……”
孟氏是女子,原本她对哥儿怀孕的事不了解,为了曲薏专程找人打听了一番哥儿怀孕前后有什么要注意的,问得特别细致,让庄家大屋的夫郎有一段时间都躲着她走。
虽然孟氏相信庄氏也会去了解一番,但是毕竟对方只是曲薏的婆母,据她所知,庄氏娘家的亲戚也走动得少,没有什么长辈、亲戚可以细致地问,所以她总会不那么放心。
曲薏面红耳赤地听亲娘说了一耳朵的怀孕如何如何,连事后要怎么躺着能增加受孕可能这样的话都听了,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耳朵都还是红的。
“薏哥儿,刚才爹说他们打算明年开年就送小江去县城学堂,他们问我说哪个学堂好些……”梁康生同曲薏说着今天同岳父聊的话,发现曲薏心不在焉的,推了推他,“薏哥儿,你想什么去了?”
“没、没什么。”曲薏赶紧摇头,把他娘说的那些话摇出脑海,不能想,不想能。
梁康生看着曲薏的样子倒是没有多想,两人刚成亲和刚圆房那阵曲薏脸红他会往房事那方面想,这会儿就不会了。
顶着梁康生狐疑的眼神,曲薏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对方说的话,想起了一点点:“你说爹娘他们打算送小江去县城的学堂?”
刚才还在孟家的时候曲薏好像也听他们说了两句,只是当时他没怎么留意听,没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嗯,他们问我县城哪个学堂不错,我推荐了尤夫子,只是想要去尤夫子的学堂需要通过考试,不知道小江能不能过。”梁康生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实不怎么担心。
平日里梁康生和曲江的接触不少,一个月至少都能有一两次,所以梁康生对曲江的学识如何心里有数,他觉得曲江只要正常发挥,是能通过尤夫子的测试。
至于说另外两个学堂,梁康生是不推荐的,其中一个是因为有曲耀文在,曲江去了不仅不会受哥哥的照顾,反而可能会被曲耀文算计。
还剩下的那个学堂虽然束脩比尤夫子低,但是那个学堂的举人夫子不会亲自教学生,而是另外请了一个秀才夫子帮着教学生。
所以梁康生的建议是,如果能考进尤夫子的学堂,就去尤夫子的那个,如果考不进,那就考虑束脩更低的那个,反正远离曲耀文。
曲薏听了梁康生的分析觉得有道理,只不过他担心的是如果爹娘手上的钱比较紧,那他就想办法资助弟弟一二,如果爹娘攒够了钱,那他就当不知道,毕竟他娘对他耳提面命,反复强调让他少管娘家的事。
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曲江考学堂的事要等年后,现在想得再多都没用。
难受
过年前要忙的事情多,梁家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梁康生那边有不少同窗、友人要见,大家都想在年前办几场文会,多交流,尤夫子担心梁康生因此放松了学业,对梁康生的要求更严格,导致他一天天如果不出门就得全天都待书房。
梁父也差不多,只不过梁康生见的是文人,梁父见的就是各种商行的管事、铺子的掌柜,同时酒坊这段时间也是酿酒的关键时期,丝毫不得放松,不出门就是去酒坊看着酿酒。
家里两个顶梁柱都各自有他们的事要忙,家里的事自然就全都得曲薏和庄氏来做了,准备送到各处的年礼,按照时节准备各种事务。
比如说腊八要煮好腊八粥,自家吃不说还要送去相熟的人家,十五要祭玉帝祈平安,十六祭土地公,还有最重要的腊月二十三的小年,灶王爷上天等等,没有哪天能真正放松。
以前梁家就一个酒坊,那边的事一般是梁父自己打理,庄氏只用管着家里的事,现如今梁家多了一百五十亩田地,还有一大片果山,以及县城越来越忙碌的南楼书馆,这些事如果没有曲薏帮着,庄氏一个人很难忙过来。
等到腊月二十八贴窗花这天,梁康生和梁父都不用再出门,尤夫子也给梁康生放几天假时,庄氏和曲薏两人都瘦了一圈,只是大家白日里穿着厚实的冬装不明显,晚上躺在被窝里就容易发现了。
前一天晚上,梁康生看着曲薏脱衣服上床休息,突然发现他比往日消瘦了一圈,上手捏了捏他的肩,心疼地道:“薏哥儿,今年过年辛苦你和娘了,早知道那些不重要的文会、聚会我就不去了,听那些人说些没意义的话还不如回来帮你和娘忙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