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庆泽买通了梁家酒坊的伙计,那梁父对他也不客气,用差不多的手段把庄庆泽那边的伙计也收买了,庄庆泽那边的伙计对庄家的酒坊可没有梁家这边的老师傅和小学徒那么忠心,很容易就把酒坊的事说了出来。
说真心话,梁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生气,比知道庄庆泽挖人建酒坊还气,因为他知道庄庆泽想要做成酒坊不容易,酿酒的有些步骤宋根不清楚怎么做,但是当初儿子他们酒改醋的时候没有瞒着酒坊的小学徒,宋根是知道的。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庄庆泽,他故意买了坏的罐子害得自家的酒酿坏,儿子和儿夫郎不知道动了多少脑筋才把那些坏了的酒成功改成醋,如今被庄庆泽学去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酒改醋?”梁康生闻言愣了下,他没生气,第一反应是庄庆泽的酒坊酿酒不怎么成功,不然改酿醋做什么,醋又卖不上价。
看着梁父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梁康生安慰他道:“爹你别气了,想要把酒改酿成醋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方家前年就把酿米醋的方子买走了,但两年过去市面上却没有米醋出现,要么是因为酿米醋难,他们还没有掌握好,要么就是因为成本压不下来,只能卖给达官贵族,普通人接触不到。
不过从方俊彦这两年来梁家做客都没有带米醋来看,应该是他们还没有把酿米醋的技术掌握好,所以没有大量酿制。
当初曲薏和梁康生第一次就能成功是因为他们有系统神仙的指导,没有系统神仙他们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不清楚哪一步错了就会前功尽弃。
梁父也明白,当初儿子整理出来的酿米醋的方子可是厚厚一叠纸,各种需要注意的事他看了,不比酿酒简单。
葡萄酒虽然味道淡,但也是酒,梁父几杯下肚,在儿子面前又放松,有些失态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后摇了摇头:“算了,庄庆泽的事都说好了不让你操心,不说了不说了,你娘那边我先劝着,有薏哥儿让她牵挂,应该不会消沉,过两天你和薏哥儿抽空提一提去佛寺的事,出趟门散散心能好得更快些。”
“没问题。”梁康生答应。
说起来曲薏这一胎怀得还挺是时候的,梁康生能在家陪着不说,刚巧还能分散庄氏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老去想庄庆泽。
陪着梁父喝了一壶酒,梁康生就回屋去找曲薏了,他估计曲薏该准备睡觉了,他要是不在曲薏洗漱会不方便,或者说曲薏一个人能行,是他不看着就总担心,所以想早点回去看着自家小夫郎。
原本大家都以为庄氏会因为昨天的事消沉一阵,没想到第二天庄氏就恢复了精神气,早早地起床忙碌了起来。
先让厨房把曲薏的早饭准备好,然后又带着人把家里家外都收拾了一通,等到这些事做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有空坐下喝口茶:“薏哥儿,咱们这趟出门去仙明观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曲薏摇摇头:“不累,咱们马车走得慢,一点都不颠簸,就是中午走在路上那会儿会犯困。”
“仙明观确实远了点,其实咱们路上也是可以休息一会儿的,就是当时没想到。”庄氏觉得自己考虑得不周全。
中午本就要停车吃饭,饭后休息一会儿再走其实也不会影响什么,能在晚饭前到家就行。
思索了一会儿,庄氏有了主意:“咱们在家再休息两天,过两日如果没什么事咱们就出门去最近的净光寺,那个近,半天就能走到。”
现在这个时节出门最舒服,再晚一些天气就渐渐热起了,曲薏的肚子大起来,出门更难受,而且庄氏也想让自己忙起来,她才能不多想。
“行。”曲薏没有意见,他怀这一胎没什么特别的,出门不影响。
如果正常赶路,从梁家到净光寺是用不了半天的,是因为他们走得慢才要半天时间,这个距离正好,不担心影响曲薏午休,可以上午出发也可以下午再出发。
去佛寺也是要提前准备的,庄氏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她也有点不清楚佛寺是什么样,所以打算多带东西,等到了再说。
准备妥当,梁家人再度出发,同样计划的是三天来回。
这时候,庄庆泽正把自己关在家里养伤,养的不是身上的,是脸上的,他没脸出去见人,他嫌自己这个样子丢人,对梁父、庄氏还有梁康生更加痛恨。
他可以不出去,却不能控制别人找上门。
看着打开门的赵红梅,来人不客气地问:“嫂子,庄大哥之前说好的拿到了银子立马上就会出发,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他动身,整日也不见人影,莫不是不打算出去了?”
“哪能,都答应了要出去的肯定就会出去,你们别担心,是我相公他这两天还有别的事。”赵红梅开了门却没有邀请别人进门的意思,就那样站在门口同外面的人说话。
她故意强调说庄庆泽还有别的事,就是想让他们觉得庄庆泽这会儿不在家,她一个人可不应付不了这么多人,而且她是妇人,也不好让这么多男人进屋。
大家可不怎么相信赵红梅的话,因为他们在找庄庆泽之前就已经打探过了,问了周围的人,说是没有看到庄庆泽这两日有出门。
赵红梅看着外面的人的神色,猜测他们是担心银子,咬了咬牙低声地说:“大家在担心什么我们夫妻两人都知道,你们放心,之前写的欠条都是签了字盖了手印的,等我相公回来会连本带利还给大家,我们就住在这里,有什么大家都打听得到。”
庄庆泽以前的朋友都是和他家境差不多的,多的钱大家没有也不可能放心全都借出去,基本上每个人也就愿意借个二三十两,最多最多五十两,来的这群人加起来共就借给了庄庆泽一百六七十两,不多。
赵红梅说的有道理,庄庆泽可以拿了他们的钱跑路,但他的媳妇和孩子还留在这边的,他总不可能连家人都不顾了吧。
但是就这样两三句就把人打发走了显得他们一行人太好说话了,所以他们故意在门口多说了几句,本意是给赵红梅压力,好让她记得,也就是在提醒庄庆泽。
在家里憋气的庄庆泽听了这些人的话更加难受了,他觉得自己被梁家羞辱了不说,这些虾兵蟹将也看不上自己,甚至怀疑他在梁家的样子是不是被县里的人知道了,大家专程跑来看他笑话的。
正常情况下,庄庆泽在对外的时候会注意着自己的情绪,不会冲动之下做什么,但是这会儿他不太正常,想也不想就从里面冲了出来,表情狰狞,眼珠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