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入京,此乃豫章一件大事。自搬入新居以来,秦妙便忙得两脚不离地。乔迁之筵,宾客往来,人情送达,皆是累事。
建府开衙,自古以来,便是忙累。而谢家之功勋,谢玘在光武帝心中不同的分量,均使得威远侯府连日来,皆门庭若市,喧闹繁华。
热热闹闹了将近半个月,秦妙总算是空出了时间,履行先前所说的长嫂之责。
这一日,她与谢薇相约,出府逛街。两个奶娃子都带到了养怡院,供老太太含饴弄孙。
豫章城,自汉高祖以来,便已有府衙开设,实乃南方名城。若说杭城是温婉俏丽的江南佳人,浔阳是湖畔清雅的出尘仙子,而豫章则不得不可谓是端方持重的大家闺秀。
岁月的沉淀积累,让这位闺秀内外兼修。行走于其中,随手可见的是规划整齐的街市,琳琅繁目的商铺。而街市的尽头,委婉可眺的,是那若隐若现的皇城宫墙。
许是光武帝故意为之,豫章皇城并不大,却很特别。不管从豫章那一处的街头巷尾,你若有心,皆能瞧见皇城其中的一片砖瓦,一处飞檐。
好似帝王龙穴,与寻常百姓,并不那么遥远。而那位身居高位的光武帝,除了专情外,的确有一个亲民的好名声。不论他当初是豫章王时,还是如今的帝王之身。
姑嫂二人转悠在豫章的大街小巷,很是开心。不一会儿,便买了不少东西。秦妙为谢玘和老太太挑了几块布匹,快入冬了,得赶紧找个师傅做些冬衣。
两个奶娃娃的衣衫倒是不缺,不过这些日子孩子们长得快,好奇心也强,往常的玩具都腻了。故而,秦妙特意给孩子们添置了些新奇的玩意。
而谢薇买的不多,除了秦妙强硬让她买的几份首饰外,其余的皆是字画怪石和古书笔砚,看得秦妙连连摇头。
“我说阿薇,怎么买来买去,都是些文人的东西。难不成,你是要去书院当老夫子么。”
谢薇显然不以为意,反而兴致盎然地说:“啊呀,嫂嫂,这豫章可真是豫章。浔阳也算是大儒之城了,还是比不了这里的好东西多。”
好东西?……
作为嫂嫂,她真的好无奈。刚认识谢薇时,她还不是这般酷爱文玩字画。只不过自小就爱书法,最多痴迷些书法之作。而这几年,心性如藤蔓般滋长,越发偏离了一个姑娘家的模样。这让秦妙,也颇为头痛。
这可远远超过了才女的定义范畴,而是往文人雅士的方向奔去了啊……这万一嫁的人,才气不足,压不住谢薇,可怎么才好。
正苦恼着,秦妙已经被谢薇笑着扯到了一处酒楼。出来逛久了,该歇歇了。
此刻正是午市时分,酒楼中宾客众多。府里的下人们告知酒家,声称自家主子是威远侯夫人,才勉强占到了一个不临窗的小雅间。
姑嫂二人并不为意,一杯清茶后,好吃的秦妙便做主开始点菜。一碟醋花生,一份辣味冻豆腐,一壶小酒。
小二在一旁恭候时,听二位女子单独在外,却要了一壶酒,颇为好奇。后又听秦妙开始点热菜时,心头暗暗赞到,这是为会吃的夫人。
只是点到店里的招牌菜桂酒酿赤鸭时,小二却为难了。
“夫人是个识货的,这桂酒酿赤鸭乃本店之招牌。只是每日限量,今日最后一份,已经让隔壁雅间的一位客官给点了。要不您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