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赵月华大概率不会有事,但李阳心中却莫名的生出一种担忧,可能是近乡情怯的缘故,他此时的心情却是格外复杂,期待、激动、思念、和莫名的恐惧感,充斥在他的心间。
刚刚他虽然没有发现任婷婷和赵月华的踪迹,但却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故人。
“九叔”
海面一座破旧的石屋门前,李阳望着眼前垂垂老矣,周身散发腐朽之气的老者,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复杂。
怔怔的望着眼前容貌如初,没有丝毫变化的力量,林凤娇眼中的复杂情绪,并不比李阳来的少。
两人相视良久,相顾一笑,过往的恩怨,在这一刻,好似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咳咳寒舍简陋,让小友见笑了!”
破旧的小石屋中,为李阳倒上一杯凉白开,两人相对而坐。
“这一别百多年时光,九叔近来可好”
“是啊,一晃就是百多年过去了,倒是小友,依然风采不改,贫道却是老啰!”
颤颤巍巍的端起茶杯,林凤娇哂笑一声,好像想到了当年的往事一般,眼神之中,尽是沧桑。
“文才和秋生怎么样了”
再次见到九叔,李阳本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说,但话到嘴边,他却发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友当年说的没错,贫道教徒无方,终是没有让他们有所善终”
好似是提到了伤心之处,林凤娇一时之间,老泪纵横。
这么多年来,他也是险死还生,加上末法灵气稀薄,秋生和文采可没有他的天赋,也在后来斩妖除魔的途中,相继陨落。
想到这里,他心中既是自责,又是痛苦。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九叔不必自责,当年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所觉悟。”
“小友说得对,倒是贫道矫情了,既然踏入道途,就应该有以身殉道的觉悟,贫道只恨自己当年无法狠下心来,对他们两个的教导也是放任自流,否则有何止如此”
勉强的笑了笑,虽然李阳这话大有戳人痛点的嫌疑,但林凤娇倒是心胸豁达,没有生气。
两人久别重逢,虽当年因为坚持不同,最后分道扬镳,但事过多年再次相见,当年的芥蒂,反倒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
“九叔若是不介意,我倒是有个延年益寿之法,能够助你。”
一下午的畅谈,李阳虽然知道九叔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他实在不忍一代除魔天师就此埋尸荒野,落得一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贫道孤家寡人,早就活够了,小友的心意,贫道心领,一百六十八载的寿元,以超过古今多以,足也!”
虽然两人的交谈只限于闲聊,但林凤娇好歹也是一代‘大真人’,距离结成金丹只差一步,他虽然无法看出李阳的虚实。
但光从他那百多年不变的样貌,就能猜出这位故友之修为,早已到达了一个让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他也相信,只要他愿意,李阳定然有办法让他延寿。
但他是心态老了,这么多年的经历,胜过常人十世不止,给他留下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在这世间,他以无牵挂,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从九叔哪里走出来之后,李阳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鬼气。
望着沙滩上神色间满是惊惧的四眼仔,李阳暮然一笑,就算是如此多年过去了,九叔招鬼的属性还是一点没变,有他存在的地方,就永远缺少不了故事。
不过李阳并没有选择多管闲事,九叔虽然老矣,但虎老威犹在,对付一个区区厉鬼,又何须他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