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冰冰的亮堂,照亮了男人带着病气的脸,他眉眼极为锋利飒沓,这样的五官似乎天生该配着那副睥睨一切的神态,可现在他低垂着眉眼,整个人都疲惫至极。
梦境里的青年漂亮而残忍,一遍遍的说着那句话。
“戎缜,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青年笑得那么温柔,穿着洁白的衬衣,背过手轻轻歪了下头。
“我不需要你啊,从来都不需要。”
“你难道不知道吗?因为有你在我才痛苦,没有你这个世界都清净了。”
青年纤细的指尖在他肩膀处轻点了一下:“你这种人,不会有人爱你的。”
他想说什么,急切的要拉住青年的手,可青年像一道虚幻的水波,散的无影无形,只有那些话一遍遍的刺穿他的耳膜。
他说,至少让我陪着你,等晚晚出生了我就彻底离开你的世界。
青年不知何时靠进了另一个男人怀里,他纤细的腰被对方搂住,笑得很甜:“不需要,晚晚马上就会有新的父亲。”
他说,我会死的,很快。
青年却根本不在意,和身旁陌生的男人肆无忌惮的接吻,戎缜头痛欲裂,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像在凌迟,他疼得喘不上气。
一直到他彻底惊醒。
黑暗的房间将他拉回现实,可现实比梦境更加残忍。
窗边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每一张都和青年有关,安静弹琴的青年,逗小朋友玩的青年,下课后乖乖站在门口戴围巾的青年,对着另一个人笑得温柔的青年,无数无数数不清的样子。
可每一张都和他无关。
他像是躲在阴暗角落窥伺鲜花的虫蛇,永远见不得光。
这或许真的是他的报应。
桌上放着一个花盆,是青年曾经在戎宅主卧里种过的那种雏菊,他走后没多久那些花就枯萎了,像是已经走到了花期的尽头,无论戎缜怎么努力,那些花都没再活过来。
来到桐桥以后他找了新的种子,这么些时日,它终于在桐桥第一场雪来临的这个夜晚,悄悄冒出了芽。
楼下。
魏老板踏掉鞋底的雪,急匆匆开了门,黑暗中几只毛团子喵喵叫着滚了过来,他开了灯,摘下帽子和口罩,进了厨房,随手扔进那边的垃圾桶里。
“小家伙们又饿了?今天不吃小鱼干了,给你们做点猫饭。”
魏老板搓了搓手,听着一楼那位似乎醒了。
对小猫们说:“再等一会,先去玩。”然后便朝着一楼的楼梯去了。
这里的一楼是一个宽阔的平层,没有走廊,楼梯上去就是一道门,魏老板站在红木楼梯上,轻轻敲了两下。
“先生,您身体好点了吗?”
里面传来男人低哑疲惫的嗓音:“进来吧。”
魏老板推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习以为常的绕过地上的碎玻璃,站在离男人不远处的地方,把今天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
男人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花盆里的绿芽。
“明天开始你也不用去了,换个人吧。”
魏老板迟疑着问道:“那那位纪老师……”
“……挑个时间,请过来聊聊。”
魏老板听着他的声音,又忍不住多嘴:“先生,我把医生请来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吃不消的。”
“出去吧。”
魏老板叹了口气,看着满地的狼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说什么先生都不会听,早在先生派人把白城纪家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的时候他就该想明白了,纪家干净,在白城又有一定的权势,其实先生很放心把夫人交给他。
只是筋骨连着皮肉,先生舍不得罢了。
魏老板看着外面的天色,始终想不明白,这样拖着又有什么意义,夫人的孩子总会有人照顾,-->>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