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大几啊,你的老师还有同学知道你做这一行吗?”“怎么欠的钱?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学生,怎么这么不学好?”“长得真好看,接了几次客了?”楚尘磕磕巴巴地说今天是风暴降临(九)值班确实没什么意思,好在是的第二天,楚尘安排了活动。他要带着洛凛去见别人。倒也不是什么其他人,是之前新世纪精神病院的那位姑娘。她的名字叫方然。是个很简单的女孩,穿着简单的衣服,很难让人想象她会与那段残忍的战争以及异能扯上关系。他们约在了一家小众咖啡店见面。方然的手上戴着抑制异能专门用的手套。看来从出院后,她依然很害怕自己的异能。洛凛也用过同款,并能风能不太好控制,之前经常出现失控的情况。“我为你介绍的威尔森教授,他是我之前同事的导师,他性格挺好的,是个很可爱的小老头。喜欢吃生蚝,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邀请他去钓鱼或者出海……”方然淡淡地笑着。在乐园幻境里,他们明明是敌人,而楚尘居然还愿意帮助自己找工作。还是这样合适的工作。“谢谢你,楚尘,还有洛调查官。”“没有什么好说谢谢的,就当我是学者之间的互帮互助好了,以后如果我需要研究你的异能,还需要你提供帮助。”“好啊。”这附近有一座寺庙,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洛凛询问楚尘和方然要不要进去逛逛。方然一身沾染了太多冤魂,自然也想进去为这些死去的人超度往生。“我听说当年有很多和尚道士下山保家卫国,哪怕身负血孽也在所不惜,原来真到生死关头,所谓的禁忌,所谓的神佛也是不重要的。”“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家国天下,生命安全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两个人在这个话题上似乎很有默契,聊得有来有回。楚尘轻笑。在庙里说神佛不重要,估计也只有他们这么大胆了。在那样残酷的战争面前,神明都没有保佑他的子民,又为何要遵守他们的禁忌。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神不爱人,人为何要敬神?排队入场,烟火袅袅,听说现在的大学生,在上进和上学之间选择了上香。今天过来一看,确实,很多年轻人的面容。而前几年,这样的寺庙只有老年人愿意光顾。方然拜得很认真,楚尘却兴趣寥寥,他更想研究佛像雕刻的风格以及神名。而那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洛凛,则是很认真地刷着手机。“这个是保佑身体健康的,这个是文殊菩萨,你要不拜拜学业?”楚尘对这些了解不多,只是能判断个大概。但没想到他的话语却招来了大学生们,他们跟在楚尘身后,询问到底哪个菩萨能保佑自己考个好的研究生,哪个菩萨能保护自己恋爱顺利。求姻缘的占少数,大多数要么是求学业,要么是求财富。洛凛对这些本来是不感兴趣的,直到有僧人介绍说,有写往生咒的地方。他拿了一张符纸,写上了阿秀,大英,向叔的名字。那是洛凛在极乐世界里认识的伙伴,最后化为一捧永远都找不回来的尘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却为了当年萍水相逢的朋友们双手合十,祈求往生。希望他们来世,可以托生于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楚尘则在上面添了阿雪的名字。“说起来,我们这一路,也见证了很多人的死亡。”还有圣玛莉安医院里,那些因为无法查明原因的水疱而死去的患者,为了女儿甘愿赴死的王初荷,后来死掉的可可和特丽莎。其中的很多人,楚尘难以判断他们到底是正义还是非正义的。有时候,他们之间的对立,只源自于立场的不同。方然所挂念的人太多太多,她在咒文上写下了“全体受害者”五个字。将往生咒交给僧人,方然还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出了寺庙,她再次询问楚尘和洛凛,当初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现在在哪儿?当初洛凛和楚尘向方然隐瞒了皇衣的死亡。在异能者的法律上,方然并非刻意杀人,她有着严重的精神问题,并且受旁人操纵。在现实中,皇衣是个“已死之人”,又涉及到秘密项目,自然不可能公开审判。“他还好,现在在另一个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怎么了?”“我心里总有不安,觉得是自己杀死了他。”方然是个敏感善良的姑娘,她终究害怕自己会造下杀孽。“没有的事,”洛凛宽慰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他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方然稍微放下心来。“其实,我确实哀惜那些女孩,但也不想害死旁人。”不过说起来,楚尘倒是对方然用异能杀死皇衣这件事有所怀疑。血统辨明正身这件事说来确实离谱。异能可以办到的事情很多,但是通过血统来判定人的身份,至少在楚尘负责的资料库里很少见。楚尘心里有些别的怀疑,旁敲侧击地询问方然一些有关她身份的事情。方然的回答却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楚尘也不打算今天一天就能够问明白。夕阳西下,洛凛买了三支冰淇淋,然后跟楚尘一起送方然回家。“您今天的日程,下午三点,去新世纪精神病院。”阿德里安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短袖来。他真是受够了这个城市变幻莫测的季节,前几天冷得要死,自己恨不得把风衣裹得紧紧的,今天自己就想把皮给扒了,穿拖鞋出门。换好衣服下楼,自己的朋友正在停车场等着自己。“这个患者叫王战,隔壁省云水县的人,前段时间送过来的,因为血液中检测出了吉利斐雪因子,外加有点精神问题,被送到新世纪精神病院了。他天天说自己不是精神病,还说了一堆神神鬼鬼的东西,我觉得可能对你的研究有帮助。”“谢谢了,下次我给你介绍点研究课题。”“好啊好啊,咱们这些做学术研究的也太难了,每天都在想办法找课题。”阿德里安笑着跟朋友聊起自己这些年找课题的痛苦之处。他们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开车到了新世纪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