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也不叫她上校了,直呼其名道:“琉璃,你都没问过你主人的意思呢,就说要接他,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想跟你走?”琉璃恳切地看着凛冬:“主人,您留在梅赫塔号不安全,我接您回来,反正危机也解除了,咱们回朱雀星去,好好修养。古航也很担心您。”凛冬记得朱雀星,那是他父亲一脉的家族主星。左辰搂着他瘦了一大圈的腰说:“他不会跟你走的,再说我也不会让他离开,你死了这条心吧。”琉璃很生气,但还是维持着风度,说道:“左辰,我感激你救了主人,但是主人还是回家比较好!”左辰说道:“‘家’?你口中的家都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虽然没有点明,但是言语中暗讽了玄家。玄家让凛冬背负重担,在他眼里就是不能饶恕的罪过。琉璃被噎了一下,左辰把话说了,她又不能当着主人的面再做辩解,想了半天反唇相讥道:“你又好到哪儿去了?”“……”两人互相捅刀子,五十步笑百步。左辰笑眯眯地说:“我比你好就好在,凛冬人在我这儿。呵呵,有本事你来抢啊。”左辰背后是整个海德王国和反叛军,琉璃想来抢人,势必要动用坦托军团的兵力。“你!”她怒目圆睁,但看到凛冬看着她,她又马上恢复了笑脸,皮笑肉不笑,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当时答应我的。”左辰:“我答应你什么了?”琉璃有当时的录像,翻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左辰只是答应要救主人,根本没说要把主人还给她。“他在我这儿是最安全的,相比之下,你们应该好好反思反思。”左辰严肃道,“你要带他回去,难道是还想让他继续统领坦托军团吗?”琉璃想说“不是”,但她说不出口。厄林还没抓住,帝国到处狼烟四起……左辰说得没错,以主人的性格,真的回来了,肯定会继续指挥坦托军团作战。与其再次陷入恶性循环,真的不如就让主人呆在左辰身边。左辰见她沉默,没再嘲讽她,将软式平板放在凛冬面前,说道:“你跟凛冬说会儿话吧。”凛冬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微蹙着眉,迷茫地看着左辰。左辰太喜欢他这个懵懵的样子了,忍俊不禁,闷闷笑着,胸口震动起来。凛冬更不明白了,抓着他作训服的袖子,脸贴在他胸前。“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左辰把他往上抱了抱,亲着他的脸蛋问道,“像个小孩子。”尤其是剪了短发之后,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不少,像个刚从军事学院毕业、二十出头的新兵。琉璃:“主人,您感觉怎么样?”凛冬哑着嗓子说:“我很好。”他觉得这个叫琉璃的女孩很熟悉。左辰打断琉璃:“行了,你别让他说话了,他还没痊愈呢。”他将老医生那套搬出来,“难道你还想让他陪你聊天吗?这样他会休息不好的,会面结束了。”琉璃还没说完,通讯就被切断了。凛冬瞪着左辰,言简意赅批评他:“不礼貌。”他的嗓音沙哑,但因为气虚又很软糯,就像正在变声的少年,软软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却偏要装得高冷。左辰愣了一下,旋即一翻身,把他扑倒,软式平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被压制住,不爽地扭着身子,说道:“放开。”这副绵软好欺负的模样全落在左辰眼里。“对了,还没介绍我的身份呢……”左辰俯下身,靠近他的脸说,“我是你的合法伴侣……是你丈夫。”凛冬茫然地看着他,都忘了挣扎。我什么时候结婚了?不可能!他只有七岁,离开梅林星之前的记忆,但知道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不过结婚?“不可能!”他简直要被气死,什么气恼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像撒娇。左辰忍住笑,说:“是真的。”鼻尖亲昵地蹭着鼻尖,他用气声说,“咱俩结婚两年了……孩子都有了。”“孩子?”凛冬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你生的?”左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亲亲他的额头:“不是我生的……”他见凛冬露出震惊的表情,心里憋笑快憋疯了,严肃说道:“放心,也不是你生的,是我去世的朋友的遗孤。”他严肃不过三秒,贴着凛冬耳朵说:“但咱俩造小孩儿的事可没少干。”凛冬震惊于他的话和他的不要脸,都忘了挣扎,看了他半天,才想起来脸红。粉红飞上他白皙的脸庞和脖子,耳朵尖都有了血色。太迷人了……左辰心想,在昏黄的灯光下问道:“我能吻你吗?”凛冬扭着头,意思是“不行”。左辰也没勉强,搂住他翻了个身,让他重新趴在自己身上,从床头拿过水瓶递到他嘴边,问道:“喝水吗?”“……真的吗?”凛冬休息得好,精神也不错,加上左辰说的话让他不敢相信,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甚至能撑起身体看着左辰。左辰揉揉他软软的短发,把他按进怀里:“真的,我发誓,骗你是小狗。”可能是他发誓的内容太糊弄人,凛冬还是不信,说道:“不可能。”左辰见他精神状态挺好,就想多逗逗他:“怎么不可能?我看起来很差劲吗?跟我结婚不好吗?”“……”这话问的凛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想了一下,他绝不是因为这个人不好而不相信,而是单纯地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结婚。僧侣们都不结婚,他以为他也会一辈子不结婚。意识到这一点,他脸更红了,如果他真的结婚了,那他一定是很爱这个人,不惜为他破戒。若是左辰,他能理解。监测仪上显示他的心跳变快了。左辰注意到了,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再追求你一次,然后咱俩再结一次婚,好不好?”心跳更快了,像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鹿,在林间欢快地跳跃。“好不好宝贝?”左辰追问着,摸着他的后脑,缓缓把他压向自己,额头抵着额头,“你喜欢喝甜酒,喜欢草莓和桃子,喜欢软皮靴,如果可以,更喜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你洗澡的时候会先洗肚子,然后是胸前,再然后是胳膊……腰上有腰窝,后背上有两颗痣,你还养了两只白。对吗?”他说着凛冬最私密的事情,这些事如果不是最亲密的人,是不会全都知道的。“让我再追求你一次吧,凛冬……亲爱的,我想让你重新爱上我……”他用有磁性的声音蛊惑着爱人,亲吻爱人的额头、眼皮、鼻尖,直到火热的气息难解难分地交缠在一起,“对了,你最喜欢我这样吻你……”滚烫的双唇贴上来,凛冬就放弃抵抗了,他感觉意识被集中到嘴唇上,然后像是揉碎了的月光,弥散到全身各处,温柔霸道地点燃他所有的神经。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青涩地回应左辰,他所有的接吻经验和性丨经验都是和左辰在一起之后才有的。现在记忆停留在七岁之前,把那些羞羞的事全都忘了,纯情得像一张白纸。脑子忘了,但身体却还记得,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左辰舔吻他嘴唇的舌头钻了进去,找到他的,勾卷在一起。凛冬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被吻得喘不上气来,但又舒服得舍不得放开左辰。“小白兔长官……你的尾巴呢?嗯?你都泛滥了……”他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还有一些让人羞愤难当的破碎画面。他立刻清醒了,发现左辰的手都伸进他衣服里了,又羞又怒,一口咬在左辰嘴唇上。鸫大人披着大氅,身后跟着莱戈、奥兹和本杰明,再后面是一队荷枪实弹的联合军士兵。他大步走进新首都星的联合办公大楼。联合军、官员和百姓都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们的首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面无表情的首领满脑子都是家里的那个人,虽然路马留下看着,但他还是会惦记。联合办公大楼刚刚落成,复古的钢筋水泥结构,结实耐用,风格极简朴素,刚劲有力。大楼上的标识是已经不复存在的海德星和联合军的行星军徽。归顺的星球首领已经等在会客大厅里,见鸫大人进来,恭敬地鞠躬行礼。鸫坐上主座,抬手摸了摸下嘴唇上刚刚结疤的伤口,那里隐隐有些发热,他心情很好,说道:“欢迎各位的到来,让我们尽快进入议题吧。”左辰的愿景凛冬醒来后,路马就适时地送来了早餐。他疑惑地看看路马,又看了看一进来就满屋子乱跑的小姑娘,没有说话。路马把左辰吩咐的,好消化的食物摆在他面前,紧闭着嘴,十分规矩地站在床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在他印象里,凛冬一开口,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所以干脆就先自己站好了。好一阵子,凛冬没动筷子,也没说话,就那么打量着他,他更紧张了,说道:“我说首领夫人啊,您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是不想吃吗?要不我让厨房再做一份?您想吃什么?”凛冬:“左辰……”路马捧着脸夸张惊呼:“妈耶,您想吃我们辰辰,可以等他回来,他肯定超级愿意让您吃,但求您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已经决定要一辈子单着了。再说,孩子在呢,别说这么羞羞的话!”凛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演。他被看得有些发毛,收敛起嬉皮笑脸,清了清嗓子说道:“呃,头儿去联合大楼了,大概中午才会回来。他嘱咐我他要是回来得晚了,就让你先吃饭,不用等他。”凛冬垂着眼皮,面前的饭菜看起来不是很好吃的样子,虽然他对食物的要求就是能满足生存的需要,没有其他更多的要求,但……就是不想吃……迦迦迈着小胖腿快速地在屋里巡视了一圈,听见路马的话,哒哒哒地跑到床边,努力地翻着自己连体裤肚子上的猪鼻子兜兜,掏了半天掏出个小东西放到他的小桌板上,说:“冬冬爸爸,吃这个。”凛冬猜到这小姑娘就是他和左辰收养的女儿,顿时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一颗水果糖,用透明的印着草莓的包装纸包着。路马酸酸地说:“迦迦对你可真好,这块糖她看得可紧了,因为海雯怕她蛀牙,不让她吃糖,每次回来都要检查糖还在不在。”“吃啊吃啊!可甜了!”迦迦期待地趴在床边,装作不在乎,但其实口水都流出来了。“嗯,谢谢迦迦。”凛冬摸摸她的小卷毛,打开包装把粉色的糖块放进嘴里,口腔里立刻充满了刚采摘下来的草莓的清甜香气。甜味让他愉悦,起床发现左辰不在的郁闷心情也烟消云散了。迦迦认为自己给爸爸的食物更能让爸爸开心,欢呼着满屋子跑了起来。路马见他心情似乎很好,于是问道:“诶,凛冬,你真的是行刑者啊?”“行刑者?”凛冬不懂他在说什么。路马:“哎,忘了你失忆了。”他搬了把椅子,骑着倒坐在床边,跟凛冬聊了起来,“不过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帝国元帅。说真的,你可真牛逼啊……你知道吗,你可是辰的偶像呢!不过话说他也挺牛逼的。艹,竟然不知道你俩谁更牛逼一些了……”迦迦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玩,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总是能把自己逗得很开心。窗帘拉着,能从缝隙看到一丝晨光。好长时间没人说话,只有监测仪平缓规律的滴滴声和迦迦玩玩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