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一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扭曲模糊,但她不敢眨眼也不敢低头,她知道周遭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还有不少人甚至拿出了手机在录像,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能哭,眼妆会花。
而且搞什么嘛,他一派淡定,她却热泪盈眶,好像她宋拾一没见过世面多想嫁他一样。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那句“一点都不为难”的回应无论如何也无法风轻云淡地被说出口。
她索性直接拿过那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与第一次戴这戒指时不同——之前戒圈明明有些大的,但此时此刻,戒壁恰巧严丝合缝不松不紧地贴合着她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周遭再度沸腾起来。
贺培风站起身来,脸上有得偿所愿的笑容。
她小声说:“快抱抱我。”
她觉得眼泪就快藏不住了,却怎么也不想被旁人看到。
在一片欢呼声中他笑着将她揽进怀里:“这种要求说什么也要满足。”
好好的公司周年庆,搞的宛如一场婚礼,平日里熟悉不熟悉的同事们都来恭喜他们。
原来投行部的那几人除了秦瑶都是才知道贺培风和宋拾一的关系,你一言我一语地骂宋拾一不讲义气,顺便逼问她到底是怎么把贺培风搞到手的。
全场唯一不开心的大概只有张晨阳了。
“怎么可能是拾一主动啊?分明就是贺总胁迫加诱惑。”
秦瑶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到贺总胁迫拾一了?”
她说着又嘻嘻一笑:“不过诱惑倒是不好说,拾一快来说说贺总他老人家都是怎么诱惑你的?”
……
这一晚对贺培风和宋拾一而言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向在喝酒上很节制的贺培风难得喝多了。
回去的路上,他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完全没有刚才宴会厅里来者不拒的豪迈劲儿。
宋拾一一边给他递水,一边说:“别人敬你酒你就喝?以前不是挺会拒绝的吗?”
贺培风接过她手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一高兴就忘了。”
难得他也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都很不符合他一惯低调内敛的风格,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却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当众向她求婚,这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她问他:“为什么要在今晚这种场合求婚?显得傻傻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投行二部刚成立,我以后会很忙,我们又不在一个部门了,我就希望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李晨阳王晨阳的?”
宋拾一抿嘴笑:“没看出来你还忌惮他啊。”
“照理说是不应该,但是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他看向她说,“我发现你总是那个例外。”
她也看着他:“你这心态有点危险啊。”
他想了一下说:“以往我做任何事,都抱着一种大不了就把事情搞砸的心态去做,事情反而都能做好,大概是因为最差的结果我已经预见到了,做起事来也就无所顾忌了,有时候甚至可以超常发挥。但是这一次我发现我做不到,因为最差的那个结果是我连设想一下都不愿意的……”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宋拾一心里甜滋滋的:“你猜。”
“大概是一种能让我终生上瘾的药吧……”他抬手抚上她的脸,语气认真而温柔。
他说:“我希望这不是你仓促之下的决定,希望不管过去多少年,你想起今天都只觉得庆幸,当然我也会为了这个目标尽我所能……你相信我吗?”
她看着他,看着斑驳星光从他身侧的车窗内投射进来,但暗夜中,他的双眸似比星光璀璨。
良久她听到自己说:“我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