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昭公十二年》有云:黄,中之色也。
黄又是金的本色,而羽衣指的则是羽化成仙之后穿的衣服。
不难看出,账本里的中色羽裳分明就是金缕玉衣的另一种称呼。
还有一个被记载为“陶首”的东西,这就很好理解了,肯定是宇文泰武士俑的脑袋了。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都能一一对应密室里面的奇珍异宝。
我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只要把这个账本交给警方,就能将所有罪名归咎于林沧海一人身上,从而洗脱石静霞的嫌疑,还她以自由之身。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我使劲搓了搓脸,又喃喃自语道:“小静在陕北被抓了现行,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弄不好整个博通堂都没了。”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一把火把账本给烧了。
因为账本一旦落到警方手里,非但救不了石静霞,反而会引发无法预知的连锁反应。
傍晚时分,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是黎芸打来的。
自从唐泰陵一别,算来也有一段时日,她与我从未有过任何联系,我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
如今,黎芸突然来电,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她所为何事。
我拿着手机,听着一遍又一遍的铃声,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接听键,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黎芸一连打了三个电话,我都没接,她就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思绪回拨,迅速锁定了那个记忆深处的夜晚,那个路边烧烤摊,那个在跨年夜烂醉不回的人儿。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我决定前去赴约。
到了地方,脚步不由自主就慢了下来,我躲在暗处观察。
路边摊早已不复存在,可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还在,只是她已剪去长发,换成了中分齐肩的内扣短发。
黎芸坐在路边,手里拎着一瓶酒,身旁还放着一瓶酒,身影从未有过的落寞与孤独。
我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二人相顾无言。
我拿起酒瓶子一看,是杜康酒。
拧开盖子,一口烈酒入口,顿感一股火辣滑过舌尖,涌进胃里,悄悄嵌入血脉之中,游离于周身。
这强烈的刺激让我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这或许就是用以祭奠这份感情的诀别酒。
“铛”的一声,黎芸与我碰杯,举头喝了一大口。
“你还是来了。”
“嗯,来了。”
自此,二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相伴,只顾喝酒。
酒过三巡,我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
“人言:何以解愁,唯有杜康,却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黎芸一声苦笑,无奈的说道:“你赢了,有什么可愁的?”
“阿黎,其实我们都一样,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