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德鲁苏斯宅邸,提洛第一时间向?利维娅汇报了整蛊事件。
“可惜了,”女孩放下手中?的芦管笔,兴致满满地听着,直到得知屋大?维并没?有上当?,反而把沾满狗尿的莎草纸给了别人,失望极了,“这家伙可真是太坏了,伊萨里库斯大?人居然没?有看破他的阴谋。”
“恐怕,伊萨里库斯大?人有意?让女儿嫁给屋大?维,”提洛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伊萨里库斯的女儿,小塞尔维利亚似乎对他芳心暗许。”
“哦,为何这样说?她表现得很明显么?我?不太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火光映在那?双含笑的丁香紫眸子?里,明灭不定,“按照关系,她的外祖母是我?父亲名义?上的表姐,但我?长到这么大?,竟还没?与?她见上过一面。”
“东西送到后,属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向?侍候的奴隶们打探了当?日?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提洛把打探到的尽数告诉了利维娅。
“也就是说,伊萨里库斯离开宴会厅,放他们这对年轻男女独处?”女孩很好?奇。
“正是。”
“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他们两个?呆在一起,有没?有那?个?”利维娅语调都变了,她睁大?眼睛,坏笑着伸出一左一右两根食指,指尖相触,来回碰了两三下,宛如蜻蜓用细长尾部轻点水面。
“属下什么都不敢看,什么都不敢问。”提洛“啊”了一声,羞耻地捂住了眼睛,仿佛那?两位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位塞尔维利亚小姐漂亮吗?她的脸,你?总看到了吧?”女孩故意?沉下声音,板起脸,显得有些严肃。
“她确实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端庄优雅,举止得体,而且,也养了一只狗。”提洛一时弄不明白小主人提问的意?图,便实话实说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小奴隶脑中?逐渐成型,他悄悄瞄了一眼利维娅不得不说,主人与?那?位可真是才貌双全的一对佳人!况且,二人先前在西班牙同吃同住那?么长时间,万一主人真的对屋大?维有那?个?意?思,自己方?才那?
番夸奖之辞岂不是让她心中?不自在?
提洛顿时感到非常懊恼,决定开口补救:“当?然,小塞尔维利亚的样貌根本不配与?您相比。她是凡间之花,而您,是天上的星辰,遥不可攀,璀璨高华。”
“我?为何要与?她比较?你?不必像这样宽慰我?,”令提洛没?想到的是,利维娅听完这话,不仅没?有舒心,反而皱起了眉头,“塞尔维利亚家境优越,美貌非凡,反而令我?不由心生惋惜——屋大?维出身?不算显赫,诡计多端,未曾脱下过伪装,也不曾诚心待人,他何德何能,竟配得上她?”
“可若将他与?同龄少年人相比,确实条件还不错。”提洛觉得主人有些夸张了。
“你?不会觉得我?喜欢他吧?”女孩失笑。
“当?然没?有,这——”
“他喜欢谁,最后娶谁当?妻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最普通的朋友,我?对他没?多少感觉,更不可能因为有姑娘喜欢他,就对那?个?姑娘充满敌意?。即便我?确实对他有意?思,也没?必要这样做。女人在这罗马立足本就不容易,何苦为了一个?男人互相过不去?”利维娅不以为然,将芦管笔投进墨汁盆中?,“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绝对不可能!说到底,这样做的女人还是没?弄清楚恶的源头究竟是谁。”
“爱情?在人生中?只占一小部分,如果爱情?不能给我?带来快乐,反而引起诸多麻烦,那?我?情?愿不要它。”没?人能忽略她话语中?的嫌弃。
“您脸上有墨汁,主人。”提洛尽职尽责,刚才利维娅投笔的动?作太大?,墨汁从器皿中?溅出,某一滴恰好?绽放在她白皙无暇的脸蛋上。
利维娅立刻从一旁拿了块手帕,使劲在脸上擦来擦去。
“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做呢。”她捂着脸颊,将小奴隶轰走了。
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女孩放下手帕,缓缓呼出一口气,望着摇曳的灯火出神。为什么提洛会觉得她对屋大?维有意?思?她不过是设计了一个?恶作剧,怎就引来这样的误解了?屋大?维心中?也会生出同样的误解吗?
不,不,他心中
?怎么想,她为何要去关注?她又不喜欢他!那?么,她真的不喜欢他吗?利维娅反过来询问自己的内心。
脑中?一片寂静,宛如暗夜中?荒芜的沙漠,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算了,比这件事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浪费时间纠结这些?想到此处,利维娅豁然开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高兴兴前往浴室沐浴。
第二日?,利维娅很早就起床了。上午,她将与?马库斯·安东尼乌斯的弟弟,卢修斯·安东尼乌斯前往各个?行会谈判。
与?往日?不同的是,临行前,奴隶们并没?有按照吩咐将肩舆抬至门口。
“怎么回事?抬肩舆的人生病了么?我?得步行走过去?”她问提洛。
“凯撒阁下前一日?发布了新规定,因为罗马城的街道过于拥堵,白天,唯有女人才可以在城内乘车,所以”
“我?昨天当?然听说了,但连轿子?都不能坐,是我?没?想到的,”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凯撒的规定没?有问题,你?们做的也没?错,走过去就走过去吧,路不算远,总是窝着不动?也对身?体不好?。”
于是,利维娅步行从帕拉丁山的宅邸出发,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广场的约定地。此处人声嘈杂,就在她的身?旁,一群身?穿托加的罗马公民讲起了政治笑话。
“元老院被外国人占领啦!罗马人的命从此不如高卢人贵重喽!”一个?黑头发的中?年男子?眉飞色舞叫嚷着,利维娅注意?到,他嘴角处长了一颗大?痣。
“此话怎讲?”一个?老头抠着鼻子?,兴致勃勃凑了上来。
“你?是不知道,我?隔壁那?个?叫昆图斯还是鲁弗斯的老家伙,走在路上好?好?的,被一个?长胡子?的外国人撞倒了。见他跌坏了腿,他儿子?便召集朋友打了那?外国人一顿,万万没?想到啊,那?外国人居然声称自己是元老!”
“外国人会说我?们的语言?”老头把鼻子?里的异物弹走了,笑得很不屑,“尼展猪,吾希高卢银?”他故意?改变了声调,仿佛自己就是个?说不好?拉丁语的高卢人。
“对咯!那?高卢人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