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琨钰摇头:“我不想用那样的方式跟她在一起。”
周承轩笑了笑:“辛乔,对吧?年纪轻轻的女排爆手,十分优秀。她还有个妹妹,快中考了吧?听说成绩还不错,你有没有问过她,想考哪个高中?”
哪里是听说呢。
周琨钰一早就知道,辛乔和辛木的情况,一定被周承轩查得透彻。
以周承轩的能力,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让辛乔姐妹无力招架。
可是,还有她。
还有被周承轩一手教养起来的她。
其实她很紧张。当你从小仰望着一座高山,在快要攀上山顶的时候,你会惶惑,你会想:我真能做到吗?
哪怕你经过了日以继夜的练习,你知道自己或许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你心里永远记得小小的自己,仰着后颈站在山脚下眺望,看得脖子都酸了,那样的高度让你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有机会跨越。
她坐在这里,说了今天回家的第三件事:“我把我自己的股权转让了。”
“转让给谁?”
周琨钰笑得仍是温驯柔婉:“大哥。”
周承轩跟着她笑笑:“我之前为了你大哥谈生意,是又转给他一部分股权,现在他的和你的加起来,是百分之三十九,真是不少了。”
“不过济尧这孩子,从小把自己的东西盯得紧,肯定不会放弃他的股权,你们不用想他那边。”
“所以,”周承轩拿起茶几上的两个文玩核桃,漫不经心的盘着:“我依然是集团最大的股东。”
周琨钰拿了手包站起来,仍是关心爷爷的孙女姿态:“您今天的降压药吃了么?”
“嗯?还没有。”
“等妈妈见完陈夫人回来,记得让她服侍您吃药。”周琨钰微微倾身,好似分外关切:“您这两天的降压药,不能少。”
周承轩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眸子。
一层层不同底色,叠出不同情绪,宛如鸽瞳。最表象的一层是温驯,第二层是狡黠,而最内里打底的一层,或许和周承轩一样,是冷酷。
她就这么含笑看了周承轩一眼,拿着手包走了。
周承轩唤来秘书:“我新得了些云南的好茶,打电话叫那些老伙计,要是手上不忙,下午到家里来喝茶。()”
其实这有些多此一举。
毕竟集团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要是管理层真有异动,他早已收到风声。
他是多疑的人,从不肯太多放权,对于孙辈也不是不提防。纵是当年和他一起创立江山的元老股权相加,算上周济言和周琨钰那份,也比不过他。
秘书来回话,几位元老都说有空,跟着便过来。
看上去一切如常。
次日,旧筒子楼。
辛木她们学校被借用做考场,所以多放假一天。
辛乔又拿着水壶在浇阳台上的花,辛木不知何时放下了笔,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拿斜眼瞟她:老姐,你最近浇花浇得也太勤了吧,你也不怕把它们给淹死。?[(()”
“嗯?”辛乔放下水壶回过神来,问辛木:“中午想吃什么?我这伤真差不多了,你就让我正经做顿饭吧,也不好次次麻烦周可玉。”
“不行,炒菜多费力啊。”辛木想了想:“要不你做个肉沫蒸蛋?拌米饭吃。”
“也行。”
辛乔放下水壶往厨房走,辛木在她身后。
辛乔一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这不是要回写字桌边继续刷卷子么?”
“……哦。”
辛木重新拿起笔,对着辛乔的背影多看了眼。
她觉得辛乔这两天有点怪怪的,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哪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