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辛乔先骑共享单车去官阿姨店里取回了花,又检查了遍包里的东西:抹布、碗碟、砂糖橘、苹果、卤牛肉,还有辛雷生前爱喝一口的小酒。
清早的旧筒子楼里静悄悄的,辛木往外望了眼,只能望见那扇生锈的旧防盗门紧闭。
她担心的问:“琨钰姐姐今天不会不来吧?”
毕竟这两人好像正在闹别扭。
辛乔语气轻却笃定:“她会来的。”
辛乔推开门,一声防盗门的“嘎吱”打破清晨的宁静,她背着包,和辛木一起下楼。
走在旧街里,冷冽的空气直往鼻腔里钻,冷出一种痛感,蔓延到太阳穴,又蔓延到耳朵眼。
辛乔抬手揉了揉耳朵。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冷,还是难受。
走出街口,朝阳终于开始洒出一点金,一辆白色保时捷沐浴在浅金光线里,显出线条的奢侈与柔和。
周琨钰应该是一直在往旧街里望的,她们一走近,周琨钰就从驾驶座下来了。
“琨钰姐姐。”
辛木的心情略振奋了些,挣开辛乔的手,往周琨钰身边跑去。
周琨钰抱住了她。
在这之前,无论辛木如何长大了成熟了,真到了扫墓临近的时候,她还是透着消沉。
周琨钰搂着辛木,微微俯身,不知在喁喁与她说些什么。
辛乔猜不到内容,往年这一天,她无论多想安慰辛木,嘴里并找不到一句话可说,只能陷入漫长的沉默。
她背着包走近。
周琨钰直起身,背对的晨光给她轮廓镶一层金边,她穿一身黑色长款大衣,整个人显得肃穆而庄重。
她冲着辛乔点了点头,辛乔也冲她点了点头。
辛木:“老姐,上车啊。”
辛乔:“等等。”
周琨钰揽着辛木的肩,静静看着她。
今天是辛雷的忌日,周琨钰脸上并没挂住往常柔和的笑,加上那样的眼神,让辛乔觉得,周琨钰是完全知道她要说什么的。
“你能开车去墓园跟我们汇合么?”
“今天,我还是想带木木坐公交。”
在辛雷忌日这天,她没办法坐在周琨钰充满雪松香氛的保时捷里,暖气遮蔽了一切冷冽和寒风,舒舒服服的去墓园。
那个阶层太过优渥的生活,把一些人心养得贪婪。
哪怕夺走了她爸的生命,也想法设法利用自己的资源去逃避惩罚。
周琨钰是懂她的,有一种意料之内的平静,倒是辛木的反应出乎她想象。
辛木说:“那琨钰姐姐,我们一会儿见。”
周琨钰点点头,放开了她。
辛木走回辛乔身边,姐妹俩目送周琨钰钻入白色保时捷,开车远去。
然后并肩往公交车站走。
冷冽的空气在持续,脑仁和耳朵眼里的生
疼在持续,辛乔的心里却略微好过了点。
她开口问:“不觉得我作啊?”
辛木:“是挺作的。”
辛乔:“那你还跟我一起,不坐她的车。”
辛木:“我还不知道你,你害怕呗,我得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