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词萱迟疑了片刻,“那时,我还未知晓当?初泄露我行踪的叛徒。他既能?探听到?我的行程,又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账面上做文章,此人在金家?的地位定不普通,不除掉,始终是个祸患,况且若知道我还活着,对方恐怕又会有所行动,倒不如……”
燕山接着她?的话,“倒不如你在暗,他在明?。”
她?微微笑道:“你们来?这?几日,想必也察觉到?庄中不少人鬼鬼祟祟,不消说,都是冲着账本去的。”
观亭月心想,没错,这?其中最鬼祟的那个就是你了。
“金家?本就发?迹于三教九流,易容术与口技我自小熟稔。
“思来?想去,阿临是最合适的人选。”金词萱说,“一则我与他形貌本就有相似之处,靠脂粉青黛,再加上些面皮,足以以假乱真?。二则他从前在府上也不惹眼,大家?印象浅薄,但身份却不低,所以扮他也能?方便我行动。”
燕山仍有不解:“你借大火死里逃生,可尸体数量摆在那,就不怕被人看?出端倪吗?”
“说来?也巧,我平素从不带侍女,那日却正好心血来?潮……”
他二人一言一语的交谈,观亭月却不经意瞥见缩在边边角角里的金临。
年轻公子从刚刚猫叫了一句“姐”之后,到?现在也没发?一语,只小口小口地啄茶喝。
出于礼貌,她?轻声询问,“金公子?”
不曾料对方的反应极大
,整个儿一抖,惊慌失措地不敢看?她?,“啊、啊?”
观亭月点了点食盒,好心提醒,“饭菜快凉了,你不吃么?”
后者?仿佛一只受惊的豚鼠,晾着俩手?,磕巴道:“不不不……哦,我是说,我还不饿……”
燕山先是看?了观亭月一眼,随后难得不阴阳怪气地开口:“也是我们不请自来?,耽误了你用饭。怎么样?不如我跑一趟,替你拿去热一热?”
他摆手?的速度更加快了,“啊不不不……”
“不敢麻烦,不敢麻烦……我随便吃两口,随便吃两口就好。”
金词萱作为一个明?白人,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悠悠道:“让二位见笑了。”
“我弟弟胆子小,可以的话,还请侯爷别吓唬他。”
末了,观亭月便听见耳边冒出某人一声慵懒的轻笑。
这?正牌的金小公子和假冒的,性格未免差异太大了,当?真?没被人怀疑过吗……
最终到?底还是燕山受累,亲自去庖厨给他下?了碗阳春面。
一大碗清汤寡水的素面,金临倒是不挑食,慢吞吞不疾不徐地往嘴里送。
观亭月在旁托腮,纳闷地打量着自己这?个真?正的“未婚夫”,里里外外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观林海当?年替她?掌过眼么?
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婿?
嗯……对自己而言,确实是好掌控得多,尤其与某个人相比,金公子简直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至少她?出嫁后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观亭月漫不经心地好奇:“金公子成日里只能?待在山室之中,想必每天都很难熬吧?”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怎料金临竟煞有介事地放下?筷子,将面条咽了,一本正经地说:“当?然!……”
他仿佛是觉得自己嗓音太高,又悄悄放低,“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