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金临当即吃惊地看着她,竟不知自己多日来枕着个如此危险又重要之物,后知后觉地冒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观亭月干脆道:“好。”
金词萱多少猜到她的意图,连忙劝阻,“也不是非得要这东西不可,金家在朝中另有靠山,如今他身份败露,料想不敢再造次,你?不必涉险。”
然而她闻言仅是不置可否地一笑,“我知道了。”
“诶——”金临开口提醒,“山庄遍地埋着火油,我出来时,石室已经在塌……”
没等说完,对面的观亭月已利落地纵身腾跃,乘风直上。
金临:“……了。”
燕山从混战中分出心神:“亭月,你?的伤!”
金词萱眼下已经得知对方的来历,按理说账本是个饵,留着能用来制衡安南王,没有也不强求,金家未必打算真和?王府撕破脸,他不明白观亭月为何突然这么执着于此。
他不明白
,边上收拾烂摊子的李邺却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啊。”
“糟糕。”
他念念有词,“她多半是……想替你拿到账册,好借此铲除安南王府,来给你?解围吧。”
“给我解围?”燕山不明所以地将左近的刺客一刀割喉,“她怎么知道我和?那个人之间的纠葛……你告诉你?她的?”
李邺讪讪的用食指刮了刮脸。
他顾不得抖去刀刃的血渍,旋腿踢开一人,语气几乎是有些冲,“这些事,你?跟她说干什么?!”
对方尬笑两声,“我那不是想让她心疼你吗……”
“你?!……”燕山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自己混成什么样,在朝廷处境是好是坏,向来不愿让观亭月知晓太多。
这十年他忙忙碌碌上千个日夜,不是为了要把她参和到那些糟心事里来的。
燕山从面前险恶的剑光与冷铁中片叶不沾地轻掠而过,迅速脱离战圈,径自追上前。
可她的速度本来就快,哪里是他耽搁片刻之后轻易能追到的。
众人足足花了两炷香走下山,而观亭月脚力全开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清凉山庄。
此刻的宅院已是遍地烈焰,热流滚烫,留守的仆役侍卫并不多,早就撤离在外。
倒也不是不想救火,朱明那帮人显然是怕烧不光这屋宅,埋下的火雷与火油难以估量,几乎每间房舍都在燃烧。
她刚踏进门,第一声爆炸就响了。
庄上的烫金匾额在“吱呀”的惨叫中砰然落地,带着星子的大火冲天而起,热气喷了她一脸。
观亭月忙抬胳膊遮挡,这会儿算是知晓二?嫂的脸为何会伤得无法复原了。
燕山堪堪追到山门处,正瞧见她头也不回地往破屋的方向去。
“亭月!”他急得喊,“那东西不要了,你?……”
一道木柱横斜地倒在面前,燕山忙往后退了一步,不得已只好绕路而行。
金临石室外那间掩人耳目的旧屋早烧得面目全非,火势太猛烈,观亭月实?在不好擅闯,她扯下一块洗得发白的布帘,往水缸里胡乱浸了浸,便艺高人胆大地旋身而入。
好在屋内烧得还不算厉害,大火不多时就把布帘撩得滚热,观亭月凭着记忆,依葫芦画瓢
地拨动抽屉中的机关。
石门应声而开——所幸机巧未曾损坏。
冗长的夹道堆满了碎石,多是从石壁上滚落的,让人无从下脚。
此处开凿时大概不甚讲究,在眼下接连不断的地动山摇中已然岌岌可危。
她身法轻灵地闪避着沿途砸下来的沙土与山石,很快进了石室之内,金临的卧榻并不难找,瓷枕就安然无恙地放在上面。
观亭月用掌力将其一分为二地劈开,里面确有几本卷起的书册,不知是不是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