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听了,躺在那里轻轻一笑?,“既是要趁人之危,怎么?当初在怀恩城的时?候不做?”
“我那会儿可是昏睡了好几天,动也动不了。”
燕山一双眼紧紧地盯在她脸上,看不出情绪,半晌才低低道:“那时?不忍心。”
“现在就忍心了?”她好奇。
“现在……”他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观亭月的手,从她身上起来,“现在也不忍心。”
燕山在床边坐着,正对?的窗户半开一扇,远处的灯火和月光一并稀疏地漏进房内,景色是幽静里透着繁华。
观亭月默不作声地在他的背影上瞧了片刻,拽住其衣摆,“诶,拉我一把。”
“伤口挨着挺疼的。”
他扶着她起身,睡得太久,稍稍活动一番,周遭的筋骨就响个不停。观亭月吃力地转过来,尽量牵动后背的皮肉,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姿势坐在他旁边,两手撑着床沿。
“你找了多久?”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燕山不明其意:“什么??”
她重复道,“你找我们找了多久。”
耳畔的声音犹豫半晌,“三年……还是四年吧。”
“不好找。”他说,“到处都太乱了,也不知你们竟流落各处。之后……李邺给我出了个主意,雇来几个写?文?章的读书人,编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小说拿去坊间?传唱,本意是打算叫你们知道我的行踪。”
燕山自己都不禁好笑?,“现在想?想?,多半用处不大。”
谁能料到她会那么?穷呢。
“可真是对?不起。”观亭月自我调侃的嘲讽道,“让燕大侯爷白?白?破费了。”
燕山鼻腔里轻轻一哂,末了,又?侧过头唤她:“诶。”
观亭月:“嗯?”
“那你呢?”他嗓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乍然被他这样问起,观亭月的视线缓缓旁落在昏暗的窗前?,目光显得有些飘,并未立刻回答。
在她沉默的时?候,燕山便认真地将她望着,像是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执着得磐石无?转移。
良久才听到观亭月如?实开口。
“想?过。”
这两个字的尾音
里隐约夹杂着绵长的叹息。
她仍注视着远方被人烟照亮的绮丽夜空,语气忽然很难形容,“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想?。”
在麒麟军军营等待破晓时?,她从午夜梦回中惊醒过;在一战告捷,痛饮三百杯,独自一人回到房里时?,她没来由地闪过些许画面;甚至此后流离转徙,定居永宁边城,也偶尔在梦里见过燕山几回。
尽管并不经常,且随着岁月流转旧事越来越淡。
可记忆从不会放过她。
那段时?光,这个人,是注定了深刻在血液里,轮回转世也不会忘的。
“……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确没怎么?喜欢过你。”
她把余下的补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