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平平无?奇,金词萱不知熬煮的是什么?药,观亭月吃下去,十二个时?辰里十个时?辰都在睡觉,难得清醒一回。
燕山头两天整日整日的陪着她,而后据说是有别的军务要忙,没待得那么?久了。
倒是多亏这昏天暗地的沉眠,她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连周身的气场瞧着也比先前?更为明亮。
病中一大家?子人轮流来瞧她,屋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挺热闹的。
有时?观行云和观天寒两人会一起来,如?今没了招安的事情束缚,聊着聊着就要吵嘴;有时?江流也会上门碎碎念的埋怨,觉得此番行动她没带上自己,有被忽视的悲伤;再然后便是双桥同?金临,这俩是如?出一辙的难以沟通,观亭月常常面带微笑?地听他们讲一大堆自己不明所以的鸟语,权作消遣。
如
?此她从月初躺到了月末,完美错过了春节及上元的夜市灯会。
当观亭月终于恢复得能够下床时?,这日,她迎来了一个严肃的时?刻。
正屋的大堂之内,金词萱郑重其事地端坐在侧,紧挨着的是观天寒和金临,背后则站着族中几个长辈。
而对?面,观亭月大病初愈,旁边孤独地陪了个三哥观行云,江流临时?充当跟班,尽职尽责地立在身后。
“那么?。”金词萱开了腔,“两家?人已到齐,闲话我就不多说了。”
她一把手边的帖子笔直推到观亭月面前?。
“这是你家?的庚帖。”
观亭月点头:“多谢。”
“不必。我们家?的呢?”
她面不改色:“弄丢了。”
金词萱:“……”
鉴于两朝交替,战乱时?民生?艰难,庚帖丢失也在情理之中,故而金家?并未太过苛刻,这门婚事就此尘埃落定。
金临却不由遗憾,他瞧着似乎对?观亭月的印象还蛮好。
“我堂姐说,你生?性不羁爱自由,喜欢在外锄强扶弱。”
“唉,那就不能陪我一块儿待在家?里读书习字,养花刻木雕了。你我是做不成夫妻的。”
观亭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自己感到可惜,只能勉强附和:“嗯、嗯……”
观行云见状松了口气。
因为他发现真正的“前?妹夫”比假的“前?妹夫”还要不如?,是个龟缩在四方小屋里的书呆子,十分不符合观家?人的气质。
观天寒也松了口气。
因为这庚帖其实是他年少无?知弄丢的……
而今,连懵懂如?双桥都快品出观亭月同?燕山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大家?沿途见怪不怪,也是习以为常。
唯有一人闷闷不乐。
江流从吃晚饭起就显得忧心忡忡,无?精打采,一副心思沉重的模样。待得酒宴结束,他趁四下无?人,非常肃穆地拦住了观亭月。
“姐。”少年平日便惯常端起一副老成持重的姿态,眼下愈发正色,“你真的要嫁……真的要和燕山在一起吗?”
“怎么??”她不解之余有点好奇,江流极少管这种闲事。
“可他再如?何?也是朝廷的鹰犬,皇帝谕旨亲封的定远侯
,食大绥之禄,心自然也是向着旁人的,你不在乎吗?”他表情凝重,并非随口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