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别人说我无耻了。
我不知道怎么叫有耻,因为我本来就没有羞耻心了,我一个连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oga有什么脸说我自己有耻?我一个因为欲求不足在梦里还会去想念奸夫的oga,有什么脸说有耻?
我天天盼望着盛蕴上我,就是因为我想让他办了我,让我不用再去梦见那种无耻的梦,就跟我以前天天盼着高宇回家抱抱我一样。
我就是一个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朝秦暮楚的无耻之徒。
佛说不二,可我偏偏朝三暮四,不知检点。
谢沉安,你真的无耻。
我把头低下去了,能看见他攥紧的手,我听见他在我旁边再次出声:“谢沉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爱过我吗?毫无杂念、独一无二的爱过我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着针扎似的疼,盛蕴从来不愿意跟人强求,他上一次就说过,他从不会等我第二次,可是他却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
他就是想要这么一份简单的爱,一份对于任何情侣来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爱,oga对于他的alpha本来就是忠贞不渝、毫无杂念的。
可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我要梦见那个人,为什么?
我明明这些日子再也没有梦见他了,为什么在昨天晚上又梦见了?为什么在他问我的这个时刻梦见了呢?
佛佑苍生,但是除了我。
他转过身来看我了,他大概是等不下去了,我看见他的眼眶红了。
我这辈子只看过盛蕴红过两次眼,一次是在雪山上,雪崩过后,我的眼睛在雪盲症后第一次解开黑布,他看着我说:“我以为你要瞎了呢。”
他说话不好听,我那时候不适应光线,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楚他,我确定我是看见他眼底的红丝。
另外一次是我结婚前他骂我,他骂的我太狠,自己都骂急了吧?
我也被他气的眼睛上火,我不想再看他,我转身就跑,撞了人我也不道歉,我想那个人撞的我更疼,我眼泪都被撞出来了,要知道我这辈子也很少哭的,我爷爷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孩,我已经不是他喜欢的alpha了,那我就不能再做一个娇柔爱哭的小oga了。
我一直跑了好远,才慢慢的回想起,刚才他也是被我骂的红眼了吧?
两次红眼,谢沉安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谢沉安,他就是喜欢你啊,他那么喜欢你啊,为什么你没有好好爱他,为什么你爱他那么迟,为什么你不敢跟他说一声你爱他?
就一个字,简单的一个字,谢沉安,你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啊。
可我偏偏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我从刚刚开始就像是被点了哑穴一样,我跟个哑巴一样张口又闭上,不,人家哑巴还能呀呀两声,我什么声都没有。
我不能骗他。
我不能骗他。
如果前面我还能在心里大声的说我爱他,愿意爱一辈子、下辈子,可面对他这句直击我心底深处罪恶的话时,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我在这一刻深刻的明白,我连爱他都是在玷污他,如秦雪声说的那样。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纯粹的人,他的爱情理应是雪染云顶,纯洁无瑕,而我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不堪入目。
我在这一刻清楚的明白,我一直不敢跟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的原因,不是盛母的阻扰,不是我们两家相对立的关系,不是秦雪声,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是我不配站在他的旁边。
我就一直低着头,默默的看着他的手,他的手轻微的抖了下,然后缓慢的捏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起身了,但是他没有,我又一次听见他的声音:“谢沉安,如果你能做到,以后做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我的话,在佛祖面前磕个头吧。”
他是在跟我说‘我心里还有别人也没有关系吗?’
他把要求都降到这么低了?谢沉安,你何德何能啊?
如果能够回到以前该多好,回到我背着他的时候,我愿意背他一辈子,无论是他那次的瘸腿还是雪山上他的昏迷,我会背着他不离不弃,哪怕走的方向是错的,走到西伯利亚,被双双冻死,我也不会离开他。
可盛蕴,我一点儿都不想你委屈啊,你根本就不是能委屈的人啊。你现在跟我在一起的这两个月,你快乐的时候有几天?你连家都不能回了啊。就连秦雪声都看出你不快乐啊。
我使劲挺着我的脊背,用尽了吃奶的劲,我都快要把我的牙咬碎了,才控制着我高贵的头没有低下去。
我的脊背太容易弯了,因为这辈子就没有几件能值得我高扬着头的时刻。唯一一次因着滑雪得了表扬,得了一项帮得上的工作,可我偏偏又碰上雪崩。
雪埋的是盛蕴,可是我却再也直不起我的脊背了,我想我宁愿不要那点儿傲气,我宁愿我是个废物,我要一直当一个废物就好了。
我就是那种扫帚星吧?
盛蕴碰上我就没有一件好事,甚至连命都差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