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兰此来,其实是受孟欣雨之托,为了她与骆峰的婚事来做父亲的工作。其实,这个任务完成并不容易,女儿的婚姻是家事,她这个外人指手划脚太多就不太合适了。
程月兰不好一开始就说孟欣雨,就说了些自己在杭州的生活,怎么游山玩水,怎么品尝美食,退休后的生活很是惬意。
孟远山也是赞叹不已,笑道:“你们把生意交给了安若,安若这孩子很有才能,把公司管的不错。你和老佟自然可以清闲了。我这里还不行,欣雨,欣瑶两个孩子还不成熟,国俊刚才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不熟,再说他对生意也不太感兴趣,现在也就是勉为其难,我还放不开手,估计还得几年才能退下来。”
见孟远山先提到了自己的几个孩子,程月兰就笑道:“远山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个事,这几天安若身体不太好在医院住院。”
孟远山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前几天我去看她,我看情况还好。”
程月兰道:“安若好多了,病情稳定,过几天就要去美国治病。我说的不是这个事。这些天多亏欣雨那孩子在医院帮我照顾安若,要不我还真忙不过来。”
孟远山苦笑道:“前几天,她被我骂了一通,就跑出去不知道去了那里,原来是去照顾安若了,就让她在医院吧,反正她也是闲着。”
程月兰道:“远山,跟你说个事,我是真喜欢欣雨这孩子,人长的好,心地也好,跟安若相处的像是亲姐妹。所以,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认了欣雨做干女儿,你不会怪罪我吧?”
孟远山倒是真没想到,程月兰会认欣雨为干女儿,两家通好,认个干亲也很平常,况且佟家也是政界商界有头有脸的,有了这一层的关系,两家更亲密,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孟远山哈哈笑道:“大姐,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来,你能下欣雨,那是她的福气,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欣雨这孩子表面很温顺,不怎么张扬,但知女莫过父,这孩子一旦认了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大姐既然是她的干妈了,那就麻烦你费心帮我管教管教她。”
程月兰明知道最近这父女俩,因为女儿婚姻的事闹的很不愉快,但她还得明知故问,说道:“欣雨怎么了,惹你生气了?我看这孩子很懂事,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孟远山叹了口气道:“她交了个男朋友,这次回来说要结婚,被我否了。她就生气了,跑出去,不再见我,真是岂有此理。”
程月兰笑道:“远山啊!都是什么年头了,你还是这样的家长作风,结婚终归是孩子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孟远山摆摆手道:“她男朋友是个当兵的,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可惜了,那个男的我见了,很不错的一个人,只是,他不懂商业,日后不能帮我一把。”
程月兰的心中一痛,孟远山的顾虑和自己当年的想法一样,当年她就是因为这个,硬生生地拆散女儿和陈浩然的婚事,何其相似,今天孟欣雨和骆峰也面临着当年安若和陈浩然的困局,而现在自己已经在局外,而孟远山则正在居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为自己在局外,才来给孟欣雨当这个说客。
程月兰缓缓地道:“那也不尽然,很多事不能强求。远山,你的考虑不能说不对,但这是从你生意的角度考虑,如果站在女儿婚姻大事的角度上考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婚姻不是交易,为了家里的生意,就可以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这是很残忍的。欣雨的男友确实不懂经商,但他很爱欣雨,这对欣雨已经足够了。你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是因为他不能对你的生意有所帮助,这不是你反对女儿婚姻的理由。”
孟远山奇怪地看了看程月兰,惊讶地道:“大姐,听这话,你是来劝我的吧!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呀!”
程月兰笑着点点头:“这些日子,欣雨一直在医院照顾安若,她的事都跟我说了,我见她总是不高兴,整天愁眉不展,还哭了好几次。我就心疼的不得了,心里一软就收了她做干女儿了。”
孟远山已经明白程月兰的来意,笑着摇摇头:“这是欣雨求你来劝我的吧!这个孩子真是有意思。”
程月兰道:“欣雨的确跟我说了这个事,但来劝你却是我自己要来的。咱们是多年的朋友,欣雨也是我看这长大的,有些话我不能不说,也想多几句嘴。这个事上,我比你经历的多,我已经对不起安若,就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在欣雨的身上。”
孟远山知道佟安若虽然把佟氏集团做的风生水起,再现辉煌,但是个人感情生活上很不幸,与丈夫先是冷战,后来离婚,身边没有子女,自身又有病,也着实让人可怜。佟安若以前的事,她自己不提,佟家人也讳莫如深,从不提及,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佟安若大学时处了个男友,感情很好,但最后还是分手了。
程月兰叹了口气道:“当年安若还没欣雨这么大,她喜欢上一个来自农村的大学同学,那个男孩子家里很穷,但很上进,很坚强。他们俩的感情非常好。”她说着向孟远山苦笑道:“你知道,我们佟家在政界和商界都是有些地位的,我也是像你今天的想法,希望安若能嫁一个懂经济,会管理企业的门当户对的人。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把他们拆散了,安若去了美国,那个男孩子留在国内发展,一晃十多年过去了,那个男孩子发展很好,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前几天我还见过他。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埋了这么久的往事,就是不想因为我们,而耽误了子女一辈子的大事。安若今天的不幸,我承认都是当年我的一念之差,我已经后悔了,如果能回到当年,我一定不会管那么多,安若喜欢谁就嫁给谁。”
孟远山静静地听着,他的心也在不住地震动着,家族企业的兴衰,女儿的终身幸福都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的心,他想尽办法要使自己创建的企业稳健地走下去,不要自己一走,企业就完蛋,同时,他也关心这女儿的婚姻,难道企业的兴衰一定要用女儿的婚姻为代价吗?
程月兰见孟远山不做声,就说道:“远山,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个心情我十几年前就有过。但话又说回来,你就是『逼』着欣雨嫁一个高官富商的儿子,如果他们成天打仗拌嘴,寻死觅活,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我就不信,他们能一心一意把你留下来的企业做好?”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孟远山的身子一震,对啊,自己真是太糊涂了,明明是两件事,怎么把两件事纠缠在一起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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