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医生出来,孟远山和骆峰立刻停止了谈话,都抢了上去。
孟远山抢着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那个医生把脸上口罩摘了下来,骆峰认识正是负责欣雨治疗的那个女医生。
女医生看了看骆峰,有看了看孟远山,刚才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只看见骆峰在,这个老人什么时候来的,而且一张嘴就说“我女儿。”
骆峰赶紧上前介绍,说道:“他是孟欣雨的父亲,南方控股的孟总。”
他又向孟远山道:“孟总,这位是欣雨的主治医生,这次请专家为欣雨治疗徐医生帮了很大的忙。”
孟远山嘴上连连表示感谢,伸手要和徐医生握手。
徐医生连忙把手躲开,她并没有因为听到南方控股孟总的名号而改变态度,冷冷地点了点,说道:“对不起,我刚从手术室出来,不能接触别人。”
孟远山显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去,他也顾不得计较徐医生这显然不礼貌的行为,眼下他一门心思都在女儿的身上。
徐医生对骆峰的态度很客气,这么长时间,骆峰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默默为孟欣雨有这样的男友而感到欣慰,她在医生里见惯了生死,见惯了人生百态。医院是上演悲欢离合的地方,人的一切品质和情感都能在这里检验出来。
徐医生向骆峰道:“骆先生,请允许我先向你表示祝贺!”
啊!骆峰惊喜地失声叫了出来,激动地捏紧了拳头,此时此刻,医生就是天使,她的一声祝福,就会使一个人的重新焕发生命。
骆峰惊喜地道:“您是说,欣雨的病能治好?”
徐医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手术只进行了一半,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实际的情况要比我们预想的好的多。血『液』的凝块并没有出现在最重要的部分,而且相对容易剥离,基本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可以说孟小姐的命很大,也很幸运。”
孟远山愣了半天,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骆峰赶紧劝解:“孟总,你别这样,欣雨有救了,我们该高兴才是。”
孟远山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向徐医生道:“多谢医生救命之恩,我代小女先谢谢你们。日后,我一定备重礼亲自去感谢各位医生。”
徐医生的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说道:“孟先生,我知道你是大公司的老总,家里应该很有钱,可是你知道吗?你女儿入院的时候,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她『性』命垂危,必须马上要做手术,需要二十万元的押金,如果没有这位骆先生及时赶到,你可能就见不到你女儿了。我知道你绝对不差这二十万,二十万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支出这二十万元估计对你来说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是,你就在你女儿需要这二十万的救命钱的时候,我不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你的万贯家财在哪?”
骆峰听着,在一边暗暗直吐舌头,这个女医生的嘴真不是善茬啊!句句像刀子一般,直往人心里扎。
孟远山一边流泪,一边流汗,往日老总的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不住点头,连连叹息,等女医生说完了,才叹息道:“你说的对,惭愧,惭愧!”
徐医生看了看骆峰说道:“手术大概还得四五个小时吧,我出去一下,告辞了。”说完,她就走了。
孟远山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叹息连连,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骆峰看看天『色』渐黑,说道:“孟总,离手术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您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过来也来得及,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孟远山连连摇头,向骆峰笑道:“放心,我当然放心,你救过欣雨的命,这次欣雨能活过来也多亏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把欣雨托付给你,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骆峰愣了一下,孟远山的话,分明是在说,他已经同意了自己和欣雨的婚事。
骆峰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叹,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难道就是为了换取孟远山这一句话托付的话?他看了看孟远山那充满沧桑和憔悴不堪的脸,有些话就不好在多说,此时的孟远山只是一个为女儿病情担心的父亲,更多的责备已经没必要多说了。
骆峰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即使欣雨的伤能治好,仍然要很长时间慢慢地恢复。”
孟远山点头道:“这个事我会安排好,让她好好调养,骆峰,我信任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前的过错。”
骆峰摇头苦笑:“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也谈不上原谅,过去的就过去吧,再说也没有意义。”
孟远山见骆峰如此心胸开阔,丝毫不把那些不愉快放在心上,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欣慰,不经历这一番巨大的波折,自己这老古董的思想,似乎也转变不了。
多余的话已经无需再说,他们两个人都没离开,就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慢慢地交谈着,夜渐渐深了,从万家灯火到夜阑人静,手术室的红灯依旧在夜『色』中放出暗红的光。他们期盼着时间能快一点过去,把最痛苦的那一夜留在过去,明天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又会迎来一个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