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阵温暖,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心情和人聊天,语气中带着敷衍说道:“肖雨,好久不见了。”
肖雨嘻嘻一笑:“什么好久,不过才几个月罢了。”她很敏感,对陈浩然也很了解,陈浩然一般不会平白无故找她聊天叙旧,陈浩然不是那种藕断丝连的人,而且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紧张。
肖雨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肖雨不是外人,说起来也是当年江海龙事件的当事人,陈浩然也就直说了:“我找施先生有急事,他在香港吗?”
肖雨道:“他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浩然道:“江海龙的儿子回来了,现在就在滨海市。”
哦,肖雨的也显得有些吃惊,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江海龙怎么死的,她当时就在现场,她看的很清楚,黑『色』的夜幕下,那爆炸产生的火光,绚烂无比,惊心动魄。如今江海龙的儿子去了滨海市,他要干什么?这第一感觉就是报仇。
肖雨语气也沉重起来,问道:“他找过你了?”
陈浩然苦笑了一下,说道:“江海龙的儿子叫江源,身后的背景很强大,详细的情况,还没查清楚。他不光是来找过我了,而且前不久,我们还交了一次手。可以说这个江源很厉害,这一回合,他完胜。”
哦!肖雨又惊讶地感叹了一下。她知道陈浩然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也不是一个轻易夸奖别人的人。既然他在江源面前认输了,那江源这个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肖雨道:“那么你找一辰的目的是?”
陈浩然在肖雨面前并无忌讳,直接说道:“有两个目的,第一,毕竟当年的事,我、一辰、方雄、卫家叔侄都参与?了,既然江源找上门来,互通个消息也是应该的,再者,我感觉江源的势力很大,我一个人未必能抵挡的住,我也想请一辰帮我出出主意。”
肖雨沉默了半天,说道:“你尽快过来吧,我先和一辰打个招呼。”
香港,半岛山间别墅内。
肖雨放下电话,回头看到施一辰正双手『插』兜,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在窗边的花草盆景中间慢慢踱着步。
施一辰抬起头看着肖雨,笑着问道:“浩然要来香港了吗?”
肖雨点了点头,知道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心中惴惴不安,说道:“江海龙的儿子江源到了滨海市”
施一辰一抬手打断了妻子的话,说道:“这个不奇怪,人家要报仇也在情理之中。”他看着妻子,见妻子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就轻松地笑道:“我虽然已经不在内地,但有些事我一直都在关注,想方设法收集相关的消息。当年滨海市一场股市大战,虽然侥幸赢了江海龙,但我们胜的也不光彩,无外乎阴谋诡计而已,可以说,江海龙最后铤而走险,也是被我们『逼』的,他的死,我们都推卸不了责任。”
肖雨叹了口气,说道:“做生意就正正当当地做生意好了,何必要拼上你死我活的,让人听了心惊肉跳的,当年我和浩苏被被江海龙绑架,如果没有那个女警察耿华和凌紫薇拼上『性』命营救,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即便是这样浩苏还不是”
施一辰爱惜地搂住妻子的肩头,这些年,只要是一提到当年发生的事,一提到耿华、陈浩苏和凌紫薇,肖雨就止不住地落泪。他理解妻子的心情,不管是谁经历了那样的生死劫难都会在心灵上留下阴影,何况那一场劫难活下来的也只有她一个人。江海龙和他的四个手下,再加上耿华、陈浩苏和凌紫薇一共死了七个人。
施一辰看妻子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你放心,你不会让人伤害你和咱们的孩子。”
肖雨感激地点了点头,把身子依偎在施一辰的怀里,但心中却暗暗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海龙、凌紫薇算计了卫天明,捎带上了陈浩然;而陈浩然、卫天成联合了施一辰又算计了江海龙,这下可好,江海龙直接的自我爆炸,一命归西了,捎带上了凌紫薇;这下江海龙的儿子又找上门来,难道这个恩怨还要延续下去?难道他们还要与江源再大战一场,假如陈浩然和自己的丈夫输了,是不是陈浩然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孩子还要替他们的父母报仇?
肖雨越想心里越害怕,禁不住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施一辰奇怪地道:“你冷了吗?怎么身子抖得厉害。”
肖雨带着哭腔道:“我是害怕,害怕你们像江海龙一样,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你们平平安安,别再你争我斗的了,太吓人了!”
施一辰抬头向天,愣了一会,妻子说的何尝不是,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过安宁日子,但是你能挡得住别人来寻仇吗?江源不已经找上了陈浩然的门,估计下一个就是自己了,接下里还有卫天成叔侄和方雄。
施一辰苦笑道:“我也不想啊!我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人家找上门来,我有什么办法!”
肖雨道:“你们难道不能好好谈谈,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都不要争了,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施一辰愣愣地看着妻子,觉得她很傻,很天真,如果能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谁会愿意从楼上跳下去。那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你死我活,你对敌人一点仁慈之心,反过来死的很可能就是你自己,说这些,肖雨不可能明白,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不懂得生意场的龌龊。
施一辰无奈地一笑:“你别傻了,不是什么事都能坐下来谈的。当年我们不是没找江海龙谈过,他放过我们了吗?如果不是我们胜了,那跳楼的就是我们几个,当时,你不会被绑架,但恐怕要替我们收尸了。”
肖雨连忙用手捂住施一辰的嘴,嗔怒道:“你别胡说。”
施一辰笑道:“我只是做个假设,你何必紧张。”
肖雨悲戚地道:“那也不许说。”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窗外,外边春意正浓,柳绿花红,莺歌燕舞,一派大好的春光。她说道:“其实,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害怕你再做股票,害怕你在和陈浩然他们交在一起,所以,你说离开大陆要去香港发展,我也支持你,只要你不再在股市上玩命,做什么都可以。”
施一辰道:“既然你这么怕,那么咱们就移民好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咱们有钱,也不管那个陈浩然了,让他和江源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