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医院的病床上。上海的早晨在轻柔的晨风中苏醒,空气中夹带着海风淡淡的海腥味。
孟欣雨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的一痛,感觉浑身累的不行,整个骨头架子都像是被拆散了一样。嘴里很干,也很苦,咽喉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有点不顺畅。
孟欣雨想喝点水,张开口,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眼前的环境,朦朦胧胧的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看四周的布置,应该是医院。
她又向下边看,顿时吃了一惊,发现自己的病床边上,趴着一个男人,正在昏昏沉睡,发出轻微低沉的鼾声。他穿了一件灰『色』的体恤,皱皱巴巴的,头发有些长,显得『乱』蓬蓬的。
骆峰趴在床上睡的很香,连欣雨醒了过来也没有察觉到。这几天,骆峰真的是累得不轻,虽然孟欣雨的手术非常成功,医生也判断不太可能留下后遗症,但欣雨术后的一些并发症还是把他折腾的够呛,即便是有个很负责任的护工帮忙,他也得上下奔忙,最重的体力活,逗得她亲力亲为。
骆峰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床上轻微动了一下,他有着作为特种兵的底子,不管多累,睡的多沉,只要是有轻微的响动,他还是能很快就反映过来。
骆峰猛地抬起头,不觉一愣,只见眼前欣雨的手指在轻微地晃动,他惊喜过望,欣雨术后已经是第七天了,尽管每次医生来查房都说正常,术后昏『迷』是正常的,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可是,他的心怎么能安稳,人总是这么昏睡着,能说是治好了吗?
骆峰看见欣雨的手在动,他又看见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在缓缓地眨动。欣雨醒了,她成功地度过了危险期,她的命保住了。
如果不是在医院,身边没有病人,骆峰真想仰天长啸,毫不顾忌地大笑大叫,把这些日子压抑在心里的郁闷发泄出去。
骆峰一时激动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作为经历过生死,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前军人,即便是看着战友在身边死去也不再会流泪,他只会又恨,把恨发泄到敌人的身上,为战友报仇,可是今天,他又一次流泪,而且是止不住地热泪盈眶,这眼泪是为他最亲爱的人的新生儿流。
孟欣雨呀呀地在说什么,骆峰听不清,赶紧把眼里的泪水擦了擦,弯腰趴在欣雨的嘴边,问道:“欣雨,你想要什么?”
孟欣雨此时已经看清眼前的人是骆峰,她心里激动万分,脸『色』也从苍白变成『潮』红,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一着急,泪水从眼窝里涌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的选择不会错的,她了解骆峰,也信任骆峰,要不是如此,她甘愿放弃亿万家财与父亲作对到底那简直就太可笑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即便是日后没有了亿万家财,她还是可以心情坦然地面对父亲,没有了钱又能怎样,我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孟欣雨感到喉咙像火一样在燃烧,每一次喘息都丝丝拉拉地疼痛不已,她竭力把话说清楚,低沉嘶哑地道:“水,我想喝水。”
骆峰笑了,知道欣雨已经闯过了生死关,日后就是静心调养,以孟家的财力,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连忙到了一小杯温开水,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给欣雨。
一阵阵温热的水流流过咽喉,欣雨感觉舒服多了,向着骆峰微微一笑,她说话很困难,但开心的笑洋溢在脸上。
不一会,医生又来查房了,看见孟欣雨苏醒过来,都很高兴,检查了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慢慢地恢复过程中,毕竟这么大的手术对人的肌体是一次极为严重的摧残,需要长时间的慢慢静养。
医生和护士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又喝了一点水,欣雨已经可以慢慢地说话,她注视着骆峰,问道:“我怎么了?我怎么来到这的?”
骆峰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欣雨茫然的摇了摇头。
骆峰道:“你不记得你除了车祸,被撞伤了?”
孟欣雨道:“是这么样,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骆峰也怀疑起来,医生不是说欣雨不会留下后遗症吗?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算做后遗症,或者这记忆消失跟生命相比,压根就不算个事?
骆峰有点着急问道:“你记得我是谁吗?”他有些紧张,如果欣雨连他也记不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孟欣雨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半天才摇摇头,问道:“你是谁?”
骆峰一下愣了,这还算没有后遗症?连他都不认识了,真不知道这种记忆丧失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暂时的还好办,要是永久『性』丧失,那可怎么办?他们的关系,欣雨还能想起来吗?
骆峰脸上立刻显出焦急之『色』,只好先平静自己的心情,继续问道:“欣雨,你别着急,你急不急记得自己是谁?”
孟欣雨依旧傻愣愣地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欣雨是谁?”
骆峰惊讶了半天,才说道:“你就是欣雨啊!你叫孟欣雨。”
孟欣雨万分诧异,说道:“我完全不记得了。”
骆峰急的差点哭了,也不再和欣雨说话,转身就跑出去,大喝道:“医生,医生!”
骆峰正在喊着,就听见身后噗嗤一声,有人笑出了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孟欣雨用手捂着嘴,已经笑得快不行了。
骆峰这才发觉是自己上当,被孟欣雨耍了,但是他却高兴万分,欣雨安然无恙,好好的。
这时,听见喊声,几个医生蜂拥而至,来到门前,问道:“怎么了?病人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