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罢,将一螭虎铜符放于苏容臻手心。
苏容臻只觉手心一凉,却下意识地将其握紧了。
“好孩子,记住了么?”皇帝抚着她的头,许久都没有离开这个小姑娘了,真是有些不舍。
“朕会快去快回。”
次日,皇帝离开行宫,带着部分随驾人员朝京中而去。
苏容臻身边突然少了一个温柔细致照顾她的人,陡然有些不习惯。
不过围绕着她的有许多宫人,都想尽办法她过得舒适自在,所食是美味珍馐,所穿是锦绣绫罗,所游是行宫美景,日子倒也平静惬意。
不过在第二日傍晚,变故突生。
这天苏容臻正在静谧的梦乡之中,便忽然被
宫女乐言叫醒。
“怎么了?”她初初醒来,仍是睡眼朦胧,见乐言一脸紧绷,她的睡意才清醒了几分。
“殿下,请离开这里,随奴婢去安全之处。”
苏容臻一边在蓉香的帮助下快速套上衣服,一边侧耳细听,听到了似是远处传来的刀剑声。
“殿下,疑似有叛军作乱,现在守军与其两军交战,为保殿下安全,羽林卫林将军让我们尽快撤离。”
怎会如此,苏容臻内心十分吃惊,但此时显然不是细问的时候,她穿上鞋子,走出寝殿,发现寝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也守卫着羽林军。
为首的一个武将应就是林将军,他见苏容臻出来,拱手道:“请殿下随臣从密道撤离。密道直通行宫之外。可保殿下安全无虞。”
苏容臻点了点头:“谢过将军了,本宫一定全力配合。”
正当林凛急速带着苏容臻朝殿内的密道口而去时,一兵士急匆匆地从殿外跑过来:“将军,宫北丛林处忽然聚集了不少人马,不知有何意图。”
林凛面色一沉,待兵士离去后,他对苏容臻说:“殿下,密道出口即在行宫北部树林,叛军恐察觉到什么,此路只好废弃。”
“林将军。此次叛军中可包含皇族人士?”苏容臻问道。
林凛有些惊讶这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有此一问,但他还是恭敬回答:“德亲王疑似参与其中。”
“那便对了。”苏容臻分析道,“德亲王是世宗皇帝晚年最为宠爱的皇子,行宫密道这种机密,他未必不知。”
“公主说的是。”林凛不由得佩服这个年幼孩子的聪颖,在短时间内便能引据旁伸。
“公主不必太过担心,密道虽已废弃,但叛军所离我们甚远,守军正全力以赴斩杀抵扣。就算实在不济,也会誓死守卫明德殿,不会给叛军攻破这里的机会。”林凛安抚道。
“臣已传信陛下,应很快会有援军赶到。公主且在这里安心候着,臣去前线指挥部下了。”林凛说完以后,便准备躬身离去,却突然被苏容臻叫住了。
“林将军请等一下。”苏容臻叫道,“将军是陛下信任之人,才会被委以重任。但行宫之内还有文武大臣若干,他们若有异动,将军尽可处置。”
“公主……”林凛迟疑道。
“我知道将军在疑虑什么,百官之中,有品级比将军高者,将军不好行事。但本宫持皇帝之宝,为陛下亲手托付,谕令加盖其印,即为圣旨。将军若有需要,尽可请命,圣旨出,不从即为谋逆,将军即可就地处决。”苏容臻明明心里有些慌乱,出来的声音却字字沉稳。
她虽然“年纪小”,但显然是行宫之中,地位最尊之人,是主心骨,她当然不能乱。
林凛被苏容臻一番果决之语震得良久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喟然叹道:“公主,有陛下年少之风。”
也难怪陛下会将皇帝之宝交予她,朝中一帮老骨头之前总认为陛下在临安公主身上失了智,现下看来,是那帮人短见了。
他彻底对苏容臻心悦诚服,越发恭敬,作礼之后领命而去。
待林凛离去后,苏容臻坐在窗边,听着远处似有似无的厮杀声,心脏处,不知怎的,传来一股轻微的隐痛。
她没把这当回事,在从前那具身体时,也偶尔会心脏不适,最严重的一次,不过在床上卧病几日罢了。
何况这具身子一直被细心调养,若论体质,比从前强健不少。
于是,她只是喝了几口热茶,将这股不适压了下去。
两日多了,她有些想皇帝了,希望他能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