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向老师反映一下不就能解决了吗?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欺负,甚至被欺负了也不吭声。这应该算得上是校园霸凌了吧?」
像我这样的人?意思就是我这样一直伪装成「透明人」和「loser」根本没有欺负价值的人?
「有么?我并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我本身的意愿,只是想最后一个走而已,做值日也只是顺手而为之。至于霸凌应该谈不上吧,毕竟我并没受到任何言语和暴力的威胁。」
衣雪词眼神怪异地看着殷九寒,眼神之中有那么一丝看变态的感觉。
「难道你是……抖体质?而且不仅仅是上,或者应该说是心理上出现了根本的问题?」
咕噗!
殷九涵差一点没把自己呛住,衣雪词这嘴巴还挺毒的。还有,她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种词汇?
「喂喂喂,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说过了啊?」
「长期受到这种欺负,被强加自己本职之外的劳动,却还甘之如饴……」
殷九涵打断她的猜测。
「我说过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负。所谓到底有没有受到欺负,应该是由当事人自己主观判断吧?我可不觉得我是弱势方。譬如韩信,应该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吧?一样的道理罢了。」
「哎……首先,我并不觉得你身上有韩信的将帅之姿;两者之间的差距,起码已经达到了星系间距了。其次,你的那一套歪理说辞,不正是那些不断受到霸凌而无可奈何,进而不得不自我催眠、安慰自己的群体聊以自·慰的做法吗?正是有了这种畸形的心理,才纵容了霸凌的滋长吧?你的陈述,简直完美复盘了一个被霸凌者的经典心理演化过程呢。」
「……」
这是派来折磨我的吧……说也说不过,一个女生,为什么会有这么清晰的逻辑思路啊?不是说好的都是:「我不听!我不听!」以及「我不信!我不信!」……诸如此类的蛮不讲理
的模式才对的吗?
不过,倒是很难想象,仅仅才是她入社的第二天,两人之间居然有这么多的话可以讲。
嗯……应该是自己对这方面杜绝太久了,这才刚刚开始,还有些许不适应。正常的社团交流,应该就是如此吧!
只是和衣雪词这样的人说话,是让殷九涵最难受的事情。
冷静温和却言辞犀利,看似毫无攻击性实则能三言两语将一个人怼得哑口无言。而且说话做事十分理性,让人感觉不到一个正常高中女生应该有的感性与娇羞。
应该说……十分成熟么?呵,如果不是非要争这社长的位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可以交谈的对象。只是干嘛这么官迷嘛!
穿过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石子小路,暖暖的夕阳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仿佛置身光影的沼泽,任谁也无法再抽身出去。
稍在殷九涵身后半步的衣雪词,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的笑容,很淡。
进入独处社之后,两人礼貌性地和陶夭打了个招呼。然后二人选了教室中央的一张桌子,将前面的那张椅子调转过来,就成了一个临时会议桌——只有两个人的会议桌。
这个时候,陶夭也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来到了二人所在的地方。
陶夭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还是选择坐在了衣雪词这边。不过可能是碍于衣雪词本身黑长直高身高冷面冰霜的气场太强,陶夭也只敢隔着两个位置坐。
[话说,其实她人还是挺好接触的……]别看她总是一副如同独立于冰山之巅上的样子,其实她人还是挺好的,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吧,虽然有些毒舌,但还是让人挺暖心的。
「咳咳咳,那个……那个……,白老师说,决定部长……哦不,社长的事,我是指导老师,所以要全程参与。」
陶夭显然并不很擅长和多人相处,即便是对象只是增加了区区一人,对她来说都是难度陡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