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已经进了初冬,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在傍晚时分顶着风雨回家。
沈皙栀将手上的奶茶放到桌上,“我想分手了。”
“可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张琦吃惊,“你之前为了他甚至抵抗父母的压力,说什么也要和他在一起。皙栀,到底怎么了?”
沈皙栀托着下巴,目光变得很轻很淡,声音也淡:“我受不了他。”那晚乔纵说让她和他一起死,沈皙栀接受不了。
她尚有父母亲人,这年也才不过十八岁,乔纵于她而言是喜欢、是爱情,可爱情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
沈皙栀不可能陪他去死,更不可能因为乔纵而放弃自由。
她无法接受乔纵的这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嗯。”
“什么啊?能让你这么快就下定分手的决心?皙栀,你不是才跟我说过乔纵很好,你要一直陪着他的吗?”张琦好奇。
沈皙栀笑了笑,咬着奶茶吸管,摇了摇头,含含糊糊的说:“我们不合适,所以就分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看出来她不想多说,张琦索性闭上了嘴。
这里是医院附近的一家奶茶店,沈皙栀喝完奶茶还要去照顾乔纵。她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琦琦,我先回去了。”
乔纵已经好的差不多,沈皙栀进病房前停了会儿,低眸把手上的戒指给取了下来。这场爱情对她来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虚幻而又不真实。
到了这时候,也该结束了。
乔纵在病床上看书,他穿医院病号服,蓝白色条纹衬衣,衬得脸蛋斯文白净,脸色尚有些苍白,像个文弱书生。
听到动静,他抬头,一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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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乔纵被送到了抢救室,他助理和乔靖也在第一时间赶来。沈皙栀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乔纵有先天性心脏病。
先心也分很多种,以目前的医疗水平,乔纵目前为止无法得到根治,只能做姑息手术。
乔纵醒来后找的第一个人是沈皙栀。
他那时候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脸色惨白,双目却染了红,抓着她的手,再次强调:“沈皙栀,不许……离开我。”
因为身体虚弱,他的声音很低,只有离得近了才听得清。
这句话和他昏迷前的话联系到一起。
沈皙栀在那一瞬间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她不知道乔纵发起疯来到底还能做出什么事来,是否真的会把她杀了。
她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连被乔纵握着的手也变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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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把新买的水果放到病床前,沈皙栀拿出一个苹果,边削皮边说:“你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乔纵笑得温润,神情平静,说完便静静地看着她削水果。
小姑娘的手指纤细白皙,一只手捏着水果,另一只手握着水果刀,果皮被刀刃削掉,掉进垃圾篓。
削苹果的全程,沈皙栀都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从乔纵醒过来后,沈皙栀便是这副态度。说冷淡,却也礼数周全,说热情,却只像在对待陌生人。
“吃吧。”沈皙栀将苹果递给乔纵,“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乔纵合上书,跪坐在病床上,接了苹果,咬了口,轻声说:“这周五吧。”
“嗯。”沈皙栀应了声。
她进洗手间洗水果刀,出来时乔纵已经将苹果吃完了,他正拿着纸巾擦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