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清哼着小调慢悠悠地走着,听着残玉的价格最终定在二百五十万两,立马精神一振,步伐加快:“这价格吉利啊,快领我去见那买主,让我多谢谢他。”
“公子公子!您走慢点!”跟在他身后的侍从见状慌忙小跑着想要拦住他:“我们有规定不能见买主啊!——哎?门怎么开了?”
谢昭清停下脚步,很有风度地对侍从说:“瞧,他也想见我呢。”
“果然是你。”谢亦鸣从屋内走出,缓缓眯起眼睛,配着他伤痕未愈的脸,有丝滑稽。
谢昭清的回应则是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四哥。”
他们二人对视,谢亦鸣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陡然变得阴沉无比,似乎随时要动手伤人。
侍从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喊人,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面前的两人像是要打起来。
谢昭清恍如没看到谢亦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挥手让侍从出去,自顾自地坐下:“四哥喝杯茶,消消火气?”
谢亦鸣盯着他的脸,突然冷笑着道:“你卖了父皇赐给你的贡礼,就不怕我捅到他面前?”
私卖帝王的赏赐是项大罪,从古至今,从没有人敢大张旗鼓地做出来,更何况是从各州送来的贡礼,一旦被发现,皆是谋反的罪名。
谢昭清笑起来。
谢亦鸣莫名觉得这笑有些刺眼,明明他才是拿捏住对方弱点的人,却在此刻像是被颠倒过来,气势矮了一头不说,他似乎还从这笑中看到了轻视与怜悯。
谢亦鸣脸上的伤痕陡然扭曲了一下,但他还没想好怎么更狠地反击回去,谢昭清就说话了。
“这不是卖给你了么?”他轻声道。
谢亦鸣沉默了一会,似是觉得很有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两百万买你一条命……很值。”
如果说此前他还和谢昭清保持着表面的平静,那这话一出,就算是正式撕破脸了。
谢昭清叹息:“四哥何必这样生气,你或许忘记你还差我一个歉礼?”
“歉礼?”
谢昭清拿起桌上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宋丞相最近很发愁,他儿子莫名遭了一顿打,还差点丢了半条命,这会儿正满京城搜查消息呢……”
话落,谢亦鸣脸色陡然一变。
谢昭清饶有兴致地抬头看着他:“四哥说,是我卖玉被父皇发现了倒霉些,还是那背后之人被逮出来倒霉些呢?”
谢亦鸣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四哥知道我很穷,如今已经沦落到卖玉,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穷到将这消息卖给宋丞相。”谢昭清站起身,抖了抖空荡荡的衣袍,神色十分坦然。
霎那间,谢亦鸣心中就一个想法——谢昭清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