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愧疚但也很开心。
生孩子这么痛苦艰难,但爹爹还是生下了我。
我是父亲和爹爹唯一的孩子!我才不要什么弟弟妹妹!
“长洲!”
远处传来一道呼喊,是爹爹!
我站起身应道:“爹爹,我在这里!”
对面身形高大,眉目俊朗的男人寻声望过来,对上我欢喜的目光一愣,旋即笑道:“怎么整成这幅模样?”
我左右看了眼自己,哦,手上都是泥巴,估计脸上也沾了不少。
爹爹朝我大步走来,小胖子瞧见我爹爹忽然不安起来,搓了搓手上的泥,站起身拘束地低着头。
“爹爹!”我指着我用泥糊起来的屋子,道,“这是我做的!这个是小胖做的!好看吗?”
爹爹看了看我们玩了一下午的成果,中肯地道:“你做的像咱们家的老房子,你朋友做的倒像是我们家的宅子,都挺好的。”
小胖猛然抬头,惊诧地望着我爹爹,似乎对我爹爹的话感到意外。
临回家前,小胖问我:“我是你的朋友吗?”
我认真地思考了下,回他:“你是我玩泥巴的朋友。”
“真的吗?”小胖紧张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胖了?他们说我像只小肥猪,不喜欢和我玩。”
“嗯,你是有些胖,但不妨碍我和你玩泥巴。不过……”我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如果我要去山上爬树沾知了,你太胖的话肯定跟不上我。我不喜欢别人拖我后腿。”小胖面色骤变:“我、我……”
看他难过得快要哭出来,我皱了皱眉,道:“算了,你早上起早点来我家找我,我教你练武。”
小胖瞪大眼:“我、我可以吗?”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我只知道,你不可以的话,我不会为你浪费我的时间。”
小胖涨红了一张脸,神情坚决:“我、我一定可以的!”
“嗯。”我擦干净手,走到爹爹身边,“爹爹,我说完了。”
爹爹温和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扯起袖子给我擦了擦额上的泥点儿,“好玩吗?”
“还行。”我放目远眺,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我们家青砖黛瓦的宅子在漫天霞光中尤其醒目。特别是院子里那一棵上了年纪的桂花树,有一白衣人立于树梢往我这边看。
那人背负双手而立,眉眼俊丽出尘,恍如谪仙。
是父亲。
我一时心血来潮,抓住爹爹衣角,仰头看他:“爹爹,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到回家门口!”
“好。”笑意柔和了爹爹刚硬的面部线条,他低喊一声,“开始!”
他话音刚落,早已做好准备的我与爹爹同时起步,提气运功向我们家门口飞掠而去!
风扬起我的发丝和衣摆,我的心像鸟儿一样展翅高飞,快活得不得了。
我紧紧跟在爹爹身后,凝望他高大的背影。
有一件事我没有和小胖子说,其实我并不需要父亲和爹爹带我飞,因为我能跟上他们的步伐。
几个呼吸落下,爹爹先我一步站在家门口,而我父亲在我爹爹到达的那一刻恰恰也从树顶飘落下来,与爹爹并肩而立。
我对上父亲幽黑深邃的眼,道:“我回来了。”
父亲对我点点头,只淡声说了句洗手吃饭,便拥着爹爹进屋。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爹爹好脾气地应和父亲不由想起江湖曾经的传言——神隐教教主俊美绝伦,引得无数男女芳心暗许,可惜教主是个武痴,沉迷练武而对前来自荐枕席的美人不假颜色。
爹爹不在的时候,父亲大抵就是传言中的模样,而爹爹在的时候,父亲眼里只看得到爹爹,无论爹爹在做什么,他总要让爹爹看到他。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吵架的模样,也有可能他们吵架我也不知道。
爹爹性子沉稳内敛,就算父亲真惹他生气,他也不可能像柳长老骂易护法一样用上狮吼功,而是会和父亲讲道理。父亲这般在乎爹爹,应该舍不得让爹爹动怒,即便迫不得已,肯定也会很快平息爹爹的怒火。
嗯,我爹爹和我父亲感情就是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