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里判定,这个门铃,不能再按了。
她转身就要走。
一个身穿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推着小车,将一盆开到荼蘼的芍药放在走廊的景观台上。
洁白馥郁的花瓣,层层叠叠,开了满盆,霎是好看。
工作人员见她盯着这么久,本身也比较健谈,她笑了一下:“我们酒店都会定期更换景观花朵的。”
“很漂亮。”冉悠悠夸赞,深吸一口气闻了闻,“很香。”
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往前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冉悠悠看了一会儿,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廊上一扇打开通风的小窗,风刮来一只迷路的黑色蝴蝶,晃晃悠悠地飞,被盆栽上开得最盛的一朵吸引,停在上面不走了。
走廊上吹来夜风,花枝轻微颤动着,蝴蝶落得很稳,轻轻地地摆动着翅膀,用以维持平衡。
它探下头,去寻花蕊里的花蜜。
夜风持续不断,花枝在风里摇晃着枝干,带动着最顶上的花瓣,蝴蝶很执着,非要探到最甜的那份酱酿。
等终于找寻到时,再抬起脑袋,花粉裹了满头。
乔月的手紧紧拽住枕头,眉头微蹙,潋滟的桃花眼里洇出了泪花:“顾柏舟,你属狼的?”
顾柏舟拨开盖住她小脸的碎发,指尖温柔地划过她醉人的眉眼:“怎么哭了?”
乔月吸了吸鼻子:“忍不住。”
顾柏舟情到浓时,会用牙齿轻轻磨。
不疼,就是疯了一样地燥痒。
她听见饿狼在黑夜里低低的笑,附在她耳边笑她:“还真是水做的。”
她又窘又羞,伸手想将他推开,手触到他的胸口,摸到一处粗糙的触感,跟周围细腻的肤质反差极大。
卧室窗帘被拉上,光线幽暗,她的指尖反复摩挲,想看清这一处的情况。
顾柏舟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停在了他胸口的地方。
乔月摸到了他的心跳,跳得极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这里怎么了?”她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
夜色里,他的眼眸包裹着巨浪。
“受过伤。”他轻描淡写,不甚在意。
乔月却在那一刹那间指尖微颤,那个位置,距离心脏只隔了一寸,伤口摸起来很旧,一道粗犷的长痕,像是被利刃强行捅入,早已长出了新肉,却在这么多年中无法恢复如初,得是多严重的伤。
她的心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顾柏舟。”她眼眶微热,这一刻是真的想哭,“你怎么了?”
她的尾音带着哭腔,满溢出来的心疼,让顾柏舟本就柔下来的心直接化成了一滩水。
“小时候留下的,别怕,没事了。”
他俯身,去亲她的眼睛。
起初,乔月还在挂念他那道陈年旧疤。
后来,又被磨出了泪水。
她用脚踢他,却被他捏住脚踝,欺身又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