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点头表示理解,“也对,现在距离你去美国还有几天时间,组织确实没必要急着把行动信息告诉你……”
“你不用担心,”池非迟道,“如果需要帮忙,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安室透对池非迟的能力有信心,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俯身在哈罗项圈上系上牵绳,带着不断回头的哈罗离开了公园。
池非迟没有急着离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回到公园散步道边的长椅上坐下,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左眼中闪过了安布雷拉的保护伞图标。
情况真的变复杂了。
见过他家便宜外祖父之后,他觉得自己挖琴酒来打工的成功率增加了,只是相对的,他挖安室来打工的成功率降低了。
不过成功率低,不意味着没有机会成功。
他有漫长的时光可以用来挥霍,也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挖别人家墙角,所以他不需要急于得到某个结果,也不需要急切地宣布放弃。
相比起挖墙脚,他现在更应该注意的,是怎么把组织……或者说乌丸家处理好。
他以前觉得待在组织里‘前途无亮’,是因为组织那种连核心成员也能放弃、杀害的作风,让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被牺牲掉,而现在,得知了那一位就是这具身体的外祖父……
他依旧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被牺牲掉。
其实从加入组织开始,他就能感觉到那一位对他有着一份偏爱——那个掌控着跨国犯罪组织的幕后黑手,对待他总有超过上下级关系的耐心,就算是再看好他的能力或者潜力,那份耐心好像也有点过了。
不过他始终没有把这份偏爱当成护身符。
要知道,匹斯可就算到死也认为那一位不可能放弃自己,这说明在匹斯可眼里,自己对于那一位也是很重要的人。
匹斯可对于那一位可能很重要,但是匹斯可没有弄清楚的一点是,在那一位那里,‘很重要’不代表‘不会被放弃’。
所以,他偶尔会在小事上跟那一位胡搅蛮缠、试探一下那一位对他的包容度有多少,却从来不会在大事上犯错误。
不会让那一位怀疑他对组织的忠诚,也不会让自己在行动上出什么大纰漏。
知道那一位是这具身体的外祖父之后,他相信那一位对他的偏爱是真的,那一位对他确实更加包容、更加有耐心,但他还是不敢把这份偏爱当成护身符。
他是不是神经过敏、太过多疑,其实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清楚了。
——如果鹰取严男跟了他几十年,这期间忠心耿耿地为他做了很多事,在几十年后的某一天,他会下令让人去杀死鹰取严男吗?
——如果他未来有四个孩子相继过世,只剩下一个小女儿活了下来,之后小女儿又有了唯一的孩子,他舍得让那个孩子去充斥着致命毒素的地方取东西、去参与敌我双方都拿着手枪的暗杀行动吗?
没有人追随过他几十年,他也没有过孩子,所以他不敢肯定地说自己会、还是不会。
他没有经历过自家外祖父的人生,没有体验过外祖父体验过的那些喜怒哀乐,没有身处他外祖父现在的处境中,所以他也无法推测出他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