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见惯了他这目下无尘的态度,笑了笑,只当不认得他,见了礼。
小公爷脸上更寒,问:“拿那翡翠玉簪当彩头是你的主意?”
锦鱼心中愠怒。锦心的帮手还真多。柳镇这是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正要反刺他几句,却见江凌不知何时挪了过来靠近了柳镇,问:“我看天色不早,大家可都投完了?”
柳镇却根本恍若未闻,只双眼如冰刀般瞪着锦鱼,一副非要她当场低头认罪的模样。
锦鱼更怒,杏眼瞪得溜圆,与他针锋相对,道:“是我又如何?不过是一只翡翠簪子,什么稀罕玩意。”
小公爷气结,道:“你……你不稀罕,你可有本事再找出一支来?”
锦鱼理直气壮一指她的玉簪插花:“不过是个死物,我这活的,不比你那个强!”
小公爷一双眼本就漂亮,此时瞪得极大,一圈黑睫根根可数。
锦鱼正要放下手,却被小公爷一把捉住了手腕。
“这……这是你插的花儿?!”
锦鱼气急,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可以如此冒犯?
她挣扎两下不脱,不由气急,脑子一热,一脚踹出,正中柳镇小腿。
柳镇“哎哟”一声,也不知是太过吃惊,还是吃痛,竟松了手。只蓦然睁着黑宝石般的大眼珠子,满脸难以置信。
锦鱼逃脱,飞快闪身,躲到江凌身后,探出头来道:“不是我插的难道是你插的不成?!”
这一串的争执快得众人不及反应,见小公爷挨了打,不由个个目瞪口呆。
小公爷素来傲然的面孔变得通红,额上青筋一跳一跳,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江凌张臂护住锦鱼,低声劝道:“佛堂之上,莫要再闹了。”
宏图侯夫人离他们最近,此时上前去拉小公爷,道:“这是怎么说的?都订亲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似的打架?”
小公爷正在怒头上,也不管是谁,狠一甩手,倒把宏图侯夫人推得倒退两步,若不是被王青云扶住,倒要摔倒在地。
钟哲叫了声“母亲”,冲过去扶稳她。
这时就听人声嘈杂,殿内各处的人都齐向这边涌来。
先就听到敬国公夫人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许夫人却比敬国公夫人跑得还快,到得近前,拉着小公爷的手便上下仔细察看,嘴里不住问可有伤到。
锦鱼此时不由大为后悔。这些夫人们知道了她居然敢打柳镇,定然不会允许家中女儿与她往来!她今日可真是倒霉,被柳镇害得坏了名声!
正懊悔怨怒,却听柳镇回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滑了一下。”
她不由一怔,柳镇居然没告她的状。虽然说起来,是柳镇失礼在先,可这里的人全围着他转,谁会管她的死活?!这样想着,却忽得意识到自己所站之处,也是不妥。
她正在江凌身后,脸孔几乎紧贴着前面蓝色的衣衫。靠得这样近,鼻端传来雨后松林般的气息,清冷中带着一丝暖意。
肩平且宽,腰瘦而窄,像一面墙,替她挡住了周围的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