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康:“臣只是想尽一点微薄之力为皇爷爷分忧。”
天佑帝无力地笑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朕错怪你了?”
朱大康:“回皇爷爷的话,臣不敢。”
“不敢?”
天佑帝笑了笑,“看起来你那个师傅不称职。朕让皇帝给你换一个,怎么样?”
朱大康却不敢说话了,微低着头。
望着孙子,天佑帝神情凄然,他想了一下午,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选择了,如果真的废了小儿子,这两个孙子,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自己能否撑到他们中一人成年?
楞在那里出神,这时竟连戴权走进来都没能发现。
良久,见他仍然没有反应,戴权只好上前轻声唤道:“陛下。”
天佑帝猛省过来:“怎么了?”目光又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朱大康,“你回去吧!”
朱大康抬起了头:“皇爷爷。”
戴权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朱大康便不再吭声,叩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望着朱大康的背影,天佑帝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喃喃地说道:“这孩子的路走偏了,只是可怜了吴氏。。。。。”
戴权:“陛下!”
“嗯。”天佑帝这才又转望向戴权:“怎么样了?”
戴权上前低声答道:“人已经送出城了。忠勤伯说了,愿为陛下效死!”
天佑帝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好,好。你告诉他,朕不会亏待他!”
“是。”戴权沉吟了一下,方接着道:“马顺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是不是派人去看看?”
“不用了,这么多人要还是让柳湘莲跑了,那他也不必回来了!”
心里翻腾了好一阵子,天佑帝突然望向了戴权:“贾家那边还没有答复?”
戴权:“回陛下,忠武侯去了通州,太夫人做不了主。”
天佑帝冷笑了一声:“什么做不了主,就是不愿意。”
戴权十分震惊:“。。。。。陛下。”
。。。。。。。。。
天色越来越暗,平息了一个下午的寒风,这会儿突然呜呜地叫了起来。
马顺硬着脖子坐在柱子前,两只红红的眼睛往上盯着柳湘莲。
他的身旁只有几个受伤颇重的锦衣卫校尉,院子中到处都是锦衣卫残破的尸体,鲜血融化了积雪汇集成一条小溪缓缓流向不远处的下水道。。。。。。
寒风呼啸,卷起一团团雪片,扑打在众人的脸上,那几个锦衣卫校尉一个个紧绷着脸,风雪中仍然将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那一排站立在柳湘莲身后的重甲军卒。
一炷香前,他们对这处柳湘莲的藏身之所发起了进攻,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一群身着重甲出手狠辣、仿若野兽般的军卒在等待着他们,双方噗一照面,两百余名南镇抚司精锐便被对方杀得人头滚滚,转眼间,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就连示警的信号都没能发射出去。
面对这群身着重甲,手持斩马刀的恶魔,他们就像落入野狼圈套的羊群,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对方组成一个个小型军阵,在人群中杀戮,大刀挥过,人头滚滚落地。。。。。
柳湘莲则一如往常,脸上平淡得像一片静水。
站在柳湘莲后面的北镇抚司校尉这时低声说道:“大人,陛下口谕,留马顺全尸。”
这话虽轻,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中。
那几名锦衣卫校尉都情不自禁地一颤,接着又都把目光投向了马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