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城眼中倏地闪过一丝警觉的光!
坐在椅子上的刘文彬眼中闪过一丝难受的神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韩俊和李守中坐在矮墩上,先是看了看那一堆奏疏,又一齐望着刘文彬。
朱武城:“怎么样?”
“查过了,这些人和北静王他们并没有什么联系。”董山肯定地答道。
朱武城一怔,许久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刘文彬开口了:“陛下,臣仔细琢磨过了,这件事很棘手。。。。。这些弹劾仅仅是开始,明日通政司会收到更多的折子。。。。忠武侯得罪了衍圣公,这些官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忠武侯的做法确实不妥。。。。。”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对忠武侯略加惩处?”
“不!决不能惩处忠武侯!”李守中有些激动了,站起身对朱武城说道:“陛下,那处院子是钱峰的产业,与忠武侯并无关系,至于这所谓的护官符,不过是好事之人编攒,当不得真。就算确有其事,那也是官场上的规矩,今日若是惩处了贾家,只怕会让其他人心生悲愤啊。
还有,贾、王、薛三家好惩处,唯独这个史家难办,这是僭越、大不敬之罪,论罪可诛族,最轻也是流放铁岭卫。史家两位侯爷在漠北立下大功。。。。。传出去,恐军心不稳啊!”
阿房宫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始皇帝的宫殿,史家作为臣子竟想着住进阿房宫,想干什么?
虽说朝廷有议贵制度,但并不包括这样的重罪。
朱武城有些烦躁了,伸手去端御案上的茶,反将茶碗碰翻了,茶水流了出来。
董山连忙拿起了御案上的抹布,轻轻地擦了起来。
朱武城一掌击在御案上:“这个老不死的!”
董山:“陛下。。。。。”
刘文彬三人都是一惊。
朱武城咬牙道:“他这是冲着朕来的!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对着忠武侯他们,其实就是挑事,想凭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迫使军方改变立场,至少不会再支持朕。”
一片沉默过后,刘文彬说话了:“陛下,还是让忠靖侯上请罪折子吧!”
朱武城:“哦?”
刘文彬又叹了口气,说道:“臣是杭州人,早年游学之时便听闻过,这样的事情说不清,但也不易查,毕竟没人愿意真的去戳破他,就是衍圣公开口了,也要讲究真凭实据。所以,只要忠靖侯上个认罪折子,说是家族子弟不孝,陛下略作惩处即可。”
韩俊说话了,声音很轻:“不能这样办,只会授人以柄。。。。。这样的事,一旦沾上了,甩都甩不掉,何况那些人也会追着不放的。”
顿了顿,“不若,先静静地看,看他怎样对付忠武侯,怎样将军方拖下水。再说了,军方几位不会坐等着挨打不还手的。”
这话一说,刘文彬和李守中都望着朱武城。
朱武城眼一亮,接着轻轻地点了下头。
“启奏陛下,左安门传来了急报。”外间传来了午门当值大太监的声音。
“进来吧。”
大太监低头哈腰碎步走了进来,在御案边跪下了。
董山:“说吧。”
大太监:“启奏陛下,忠靖侯史鼎出城了,看方向是去了立威营大营。”
朱武城眉头一皱,问道:“就他自己?”
大太监犹豫了一下,答道:“忠靖侯是乘坐的马车,他身上带有兵部关防的军令,守军并未对马车进行检查。”
刘文彬和韩俊、李守中交换了一个焦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