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宣顺天府尹贾琏进殿!”
“宣顺天府尹贾琏进殿!”
“。。。。。”
传呼太监一声声传了下去,片刻,风尘仆仆的贾琏从养心殿禁门走了进来,向养心殿趋去。
大殿内,永安帝朱武城端坐在上首龙椅上,群臣远远站在两边,御案下首摆放着一把简简单单圈着扶手的紫檀木座椅,新任内阁首辅刘文彬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贾琏从进殿的那一刻起,便在打量大殿,他从前日起就一直在城外视察灾情,一头雾水的被皇帝召进宫来,放眼望去,内阁大学士、六部九卿的堂官还有左右侍郎都来了。
走到中间,贾琏看到了贾政,贾政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一松,又瞟了眼站在最前面的贾珝,这才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臣顺天府尹贾琏参见陛下,愿皇上万岁!”
看着贾琏有些狼狈的样子,朱武城摆了摆手笑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听说这几日你都在城外视察灾情?”
“回陛下,臣前日去了大兴,昨日又赶回了宛平发放赈灾粮。”
“都发到灾民手里了?”
“灾民们都领到了赈灾粮食,无不感颂皇上的天恩盛德。”
朱武城点了点头:“冲毁的河堤怎么样了?”
贾琏顿了顿:“托皇上洪福,受灾的百姓也体恤朝廷,不少百姓自发的向地势高的地方转移。”
朱武城:“就是没有石料修河堤,是吗?”
贾琏沉默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贾政的脸色也不自在了。
贾珝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朱武城的目光炯炯,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说道:“朕知道,因为各家赶盖省亲别墅,所有的木材石料都被占用了。那好,内阁即刻拟旨,各家的园子都不要修了,先将石料让出来,沖缺的河堤都修好了,再赶盖省亲别墅。另外,谁家捐的石料多,谁家省亲之日可早出发两个时辰。”
众人皆一震。
贾政不禁动容:“陛下圣明!”
朱武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赈灾,你辛苦了!朕会让吏部给你记一等。”
贾琏连忙跪下:“谢皇上隆恩!”
“这些虚礼就免了!”
朱武城摆了摆手,接着向众官员默默地扫视了一眼:“昨日朕调来了工部的案卷看了,天佑三十九年,户部拨付五十万两修筑河堤,这才仅仅三年,发了一次水灾就被冲毁了!五十万两就修了这么个玩意?这笔钱哪去了?”说着,望向了工部尚书韩淮:“你是工部尚书,你来说。”
韩淮立刻跪了下来:“臣处事无方,请皇上治罪!”说完,取下头上的纱帽,放在地上。
“撂纱帽了?”
朱武城的声调严厉起来:“不要拿请辞当借口!朕身为大明皇帝,谁有罪,谁无罪,难道不清楚吗?!”
刘文彬连忙带头跪下。
贾珝和几个勋贵将领跟着一起跪下。
前首辅温方言死了,前户部尚书宋乾死了,前工部左侍郎王耀祖也死了,既然身为工部尚书的韩淮无罪,那谁有罪?
一片沉默。
刘文彬趴在那里:“臣身为内阁首辅,责无旁贷,请皇上治罪。”
朱武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慢慢查吧。现在,最要紧的是赈灾!”
“是。臣等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刘文彬大声答道:“绝不让那些误国误民的蠹虫逍遥法外!”
朱武城手一挥:“这件事不急,朕可以等。”说着,目光望向了陈祖荣:“朝鲜使团进京的事情你要用心安排,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