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得”萧屹的眼睛黯淡了下去,他见过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在此之后,他的心里,便不愿意再接纳任何其他人。
就算,他知道即使他再执着的等下去,也不一定能等到什么。但是,他就像是村子里倔强的黄牛一样,永远不愿意回头。
他的倔强和坚持,或许一文不值。但是,他就是想这样继续下去。
“为什么?”
“你不是巫师么,自己算啊。”萧屹喝了一口水,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道陵。
“再说一遍,我是道士,不是巫师。”天师捶了捶桌子,显然对于别人不尊重自己的信仰表示很愤怒。
“好的,张巫师。”
“老萧,朝前看,别回头。”天师摆弄着他的铜钱,这一次,萧屹才觉得,这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只是,这和他那水平并不高超的道术,没有什么关系。
“道理我都懂,只是做不到。”萧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萧屹没有听到,天师背后的一声轻微的叹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屹慢慢减少了兼职的次数。其中的每一次,萧屹都需要和家长仔细沟通,然后把资源都传递给了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他们,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对这样的机会,异常的珍惜。萧屹看着他们感激的眼神,轻声笑了。
大一时为了生存,萧屹拼了命的接了不少的家教。于是,这一次保研的名额里,萧屹差之毫厘。
“果然,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萧屹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一声。
不过,萧屹还是很高兴。整个寝室里为小江举办了一场算得上是轰轰烈烈的庆祝会议,一来庆祝他获得了保研的名额,二来庆祝他和女友领证了,三来,便是庆祝他们终于到了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专业。自此以后,两人便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再也不用受这两地分居的折磨了。
这天晚上的聚餐上,萧屹喝了不少的酒。尤其是,当小江祝福的酒杯递过来,希望萧屹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成家立业的时候,萧屹也只能微微一笑,然后说了一句:“都在这酒里了。”
“别都在酒里啊,说的话你要听进去才行啊。”寝室里,小江永远都是最成熟和包容人的那一个。这还是他第一次追着话题,不依不饶。
萧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有他自己的坚持。
直到第二天,萧屹从天师的嘴里听到了关于小江为了能尽早开展自己的课题,选择了直接去目标学校的课题组的消息。
萧屹才意识到,或许昨晚的那些话,已经是江雪剑对自己最后的劝告了。
原来离别,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在小江之后,第二个离开寝室的是罗弘毅。不同于小江离开前的大张旗鼓,老罗走之前,只是安静的给萧屹和天师说了自己要准备出国的事宜,所以最后一段时间,估计都会直接住在自己家里。
这一天,萧屹始终记得,他和天师送老罗到寝室门口,又到校门口,然后又送到地铁口。最后直到老罗上了地铁,朝着他们挥手,他们才愣愣的慢慢回去了。
之后,萧屹背上自己的书包,开始加入了图书馆里面占座大军的一员。而天师,也从学校的西服摊子上,捡了一套最便宜的,开始到处分发自己的简历。
天师曾无数次调侃自己穿上这样的衣服,活像是一个卖保险的。只是,他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着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家里的弟弟妹妹、年迈的父母,都等着自己去减轻压力。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他算命,却改不了自己的命。
萧屹考研复习的时候,重新收拾起了自己高考前的那一份架势。就像是一个早已经封刀的英雄,又重新拿出了自己布满灰尘的剑盒,掸去上面的灰,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剑。
原来,即使时隔多年,依旧寒光逼人。
直到有一天,萧屹收到了天师发过来的短信,他收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offer,一年的钱够父母在地里干上十年的。
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笑出了眼泪。
那一天晚上,萧屹陪着他点了很多很多烤串和啤酒,两个人在无人的寝室里,述说着以前的苦痛,还有未来的甜蜜。
“你还记得那个许江河吗?”天师的脸,被酒精熏得通红。说话之间,也有点语无伦次了。这是喝酒之后的通病,所有人都会说自己没有喝醉。
“就记得长得挺帅的,一个文学院的帅哥,怎么了?”萧屹拿过天师的酒杯,他这样容易上脸的,不太适合喝酒。
“听人说,他,得了艾滋。”张道陵平静的语调里,一个男生一辈子的希望,就此破灭了。
“可是,他还这么年轻。”萧屹心里一惊,顿时感觉有些堵得慌。
“艾滋传染的时候,还分年龄了?”天师吃了口串,“听说,他是私生活不检点,才这样的。”
“你知道吗?”张道陵看着萧屹,眼睛里,是担忧。
“我知道一点”萧屹和许江河的相识,还是在大一的时候。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是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他的确皮囊之下,内在不堪。只是,这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是一个22岁的男孩儿,无法承受之重。
“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天师看着萧屹,眼睛里都是担忧、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