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罗惟之踹坏凳子的事件致使压抑沉闷的会议室稍稍缓和了许多。
穆礼抑制住想要暴打邹凯的冲动,挡在他面前,颤声质问道:“为什么?教练为什么?”
“我们是你亲自挑选出来的战队成员,我们一起打比赛,一起赢冠军,一起生活了三年,这日日夜夜的辛苦与心酸你都是和我们一起承担的,如今你为了赌博放弃你多年努力的成果,放弃我们这些你亲自培养的成员,拿我们费尽心血制定的战略去换取高额报酬,你有没有心啊?”
“我们每一次被人看破战术的时候,被人打输一次又一次的时候,次次无缘冠军奖杯的时候,下了比赛在后台哭泣愧恨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过这么对我们啊?!”
穆礼抓着邹凯的肩膀,用力摇晃怒吼:“你说话啊?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我们啊?”
邹凯低垂不语,不与穆礼对视。
“后悔吗?”翟意轻笑了一下,“以前教练也许是后悔的,但之后得到了好处他就不再后悔了,他已经把你们当成获取更高额报酬的垫脚石,你们打的越厉害,他就能把你们制定的战术卖的更高价。”
“g战队向来是争夺冠军的热门战队,能打赢g战队赢得冠军是所有战队的梦想,所以g战队制定的战术在市场上卖的很好。”
卫星言握拳,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教练,为什么?为什么?好好地路你不走,为什么要去赌博啊?”
“我们那么努力的训练,一次又一次的更改战术,为了能赢,我们每个分路的英雄都练到吐,结果你转头就把我们的战术卖给对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啊?”
宁尧无力坐下,捂脸哽咽。
罗惟之脸色差到极致,看向邹凯的目光都带着愤恨。
翟意继续道:“像你们说的,我有一个有钱老爸,我这个爸爸很喜欢我这个女儿,知道女儿喜欢打游戏,便斥巨资买下荣光俱乐部和g战队,并把自家女儿放进g战队,希望能实现女儿打游戏赢冠军的梦想,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在亲情上他做的很好,但在道义上,他确实过于强硬,有失偏颇。”
“你们因为我的空降而挤走之前的射手而怨恨我,我只能默默承受你们的漠视和厌烦。”
宁尧闻言,眼眶泛红:“没,没有的。”
翟意摆摆手:“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跟你们算账,毕竟我也有问题,不问你们的意愿强行加入g战队,也为你们带来了不便,所以我们功过相抵,谁也不要觉得亏欠谁。”
众人羞愧低头,默默不语。
“但有个人从一开始就很赞同我的加入,在背后给我肯定,让我不要在意你们的抗拒,固执已见的要求我一定要参加春季赛,让我学习以前射手位的技巧和意识,让我成为一个不成熟的替代品。”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邹凯。
翟意转着凳子,直视邹凯:“我说的对吧,教练?”
邹凯握拳不语,仍是低头,不与众人对视。
翟意双手交叉,抵着下巴,平淡道:“我怕影响g战队其他成员的状态,也知道成员们对我的加入很抵触,所以我多次跟你说过要退队不想打比赛拖累别人,让你把之前的射手找回来,而你表面宽慰我,劝导我不要在意其他成员的态度,好好打比赛,实则你让我学习以前射手的打法,说是为了更好的与其他成员培养默契,而我突然更换打法和意识,比赛的时间又很紧急,层层压力的逼迫下,我如你所愿的打崩了,而g也无缘决赛,甚至连半决赛都打不进去。”
她食指敲着太阳穴的位置,“而我也因为春季赛的失利,被网友怨恨,他们堵在俱乐部的门口,朝我扔石头,把我砸的哪哪都是伤,还把我的头打破了。”
穆礼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他胸口又闷又痛,无尽的悔意像是浪潮一样,一遍遍翻滚而来,淹没所有人。
翟意起身,推开挡在她面前卫星言和穆礼,冷眼看着邹凯,一字一句,肃然道:“若非我翟家有点钱,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而你,邹凯,就是帮凶!”
邹凯浑身颤抖,脸色清白,似是被人抽走了全身气力,只能撑着桌子才能站住脚。
众人倒吸一口气,想到那时俱乐部门前的惨状,翟意气息微弱,满脸是血的躺在门口,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随风飘走。
翟意捡起地上碎屏的手机:“作为g的主教练,你德不配位,作为人,你自甘堕落,知法犯法。”
“这些东西我会交给警察,你往后的日子在牢里好好悔过吧。”
“不,不要。”邹凯猛地跪下,抱住翟意的腿,涕泪横流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不做g的主教练,我会自动请辞离开荣光,我也不再赌博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一回,我立刻出国,再也不回来了,也不会到你们面前脏眼。”
“翟意,我真的错了,你放我过这一回,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需要我抚养,若是我进去了,我母亲就完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卫星言实在是看不过去,只能偏头不语。
穆礼拧眉,看向翟意。
“母亲?”翟意冷笑,俯身道,“你母亲不是已经被你气死了吗?”
邹凯瞳孔地震。
翟意一脚踢开邹凯:“你母亲就算养条狗都比你有孝心,她每每拦着你不让你去赌博,结果你对她拳脚相向,丝毫不顾念父母恩情,最后活活把她气死了,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众人惊恐的看向邹凯。
邹凯满眼慌乱,双手快速摆动:“我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