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伪善而已。想要爷爷会多分你一份家产,想要大家夸你一句不愧是季家的继承人,大度有加!”
“明明和我一样活在一个吃人的圈子里,装什么纯洁小白兔呢!”
季乾的情绪激动,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将他扭按在椅子上。
季乾的脸被按在桌面上,贴着冰冷的桌面,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季楼看着他,等他情绪稳定。进来之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可没想到季乾十年前和十年后竟然一模一样,总要吸引他的注意,无论用什么办法。
“二叔已经下葬了。”季楼突然说道,“和季家那些故去的所有人都一样。”
季乾猛地抬了一半头,红着眼眶盯着玻璃外的季楼。
“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已经熬不住了。送走了你父亲之后,病倒在床上,至今还没有恢复。”
季楼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却像一把把刀子一样,生生剐在季乾的每一寸皮肉上。
季乾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鼻尖竟然有股酸意传来。
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想着季楼,在牢中甚至都没有松懈,只想着自己必须要干掉季楼,超过季楼。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连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睡不好觉,每天耳边都有古怪的声音在嗡鸣,于是没有抵抗住朋友的诱惑,沾染了不该碰的东西。
但那也只是一点点小错误而已,对他们季家的子弟来说,这样一点的小错轻易就能摆平。
为什么家族的所有人都不原谅他,爷爷更是气直接放弃了他。而他一直崇拜的堂哥,更是亲手将他推入深渊,送进监狱。
为什么除了父亲之外,家里的所有人都这样对他?
阳光透过四方的小窗,投射一束光打在季楼的身上,映照着他,在季乾的视角中季楼的身影有些朦胧,泛着光。
“哥,”季乾抬起头,强压制下去的红又在眼底显现,“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那么讨厌我?”
他太迫切知道答案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多年。
“因为你……”季楼认真回忆了一下,“你小时候,你父亲对你母亲很差。但你却只仰慕强者,对你父亲言听计从,对母亲不闻不问。我不太喜欢你这样性格的人。”
季楼记得自己很小时候,那时候全家人几乎都住在老宅里。
他亲眼看见过二叔喝醉的时候对自己的妻子孩子动手。季乾的妈妈是一位温柔的女性,每一次都努力护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季乾那个只有几岁的小娃娃,顶着一身伤痕却只黏着他的父亲,对母亲的遭遇几乎不闻不问。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孩,但他天然有些厌恶这个堂弟。因此后来,即便季乾表达出想要和自己亲近的意思。他也下意识地远离了。
“你胡说什么?”季乾的瞳孔在灯光里放大,他晃了一下脑袋,不知道季楼在和自己说什么。
父亲从小对自己关爱呵护,是一位略微严格的好爸爸。而母亲是一个水性杨花抛夫弃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