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么一位堂堂府神,如今却已是很多年没有正经被祭过一次了,便笑着向了二爷道:“等到今年我跟大同他们回来过年祭祖时,便也顺带着祭一祭山吧?”
……
胡麻倒一时不知道怎么在二爷面前解释,毕竟二爷也是有一套自己的眼光在的。
“要说祭山,咱们寨子更心急呢,毕竟享用咱们香火的老爷,身份越高,给咱们寨子的庇佑也就越高,若是山神老爷受了咱们的祭,那怕是以后寨子里的人出门,都不用随身带着塘灰了。”
看样子山君前辈这个席面想吃上,还得等一段时间啊……
二爷听着他的话,却不肯信,只是摇头:“人都说本事大了,口气就小了。”
“这……”
……
取得了胡家信物之后,在二爷他们找进来之前,胡麻也已经与山君前辈简单说了几句,知道山外的真理教,已经逼着明州府衙过来祭了山,明明白白,要大展拳脚的收税了。
山君受不受他们的祭,他们并不在乎,打过了招呼,便不再客气。
只是,肉眼可见得,这粮收的并不顺。
毕竟在这明州府城,已经足有二十年时间,不曾收粮了,乡间的百姓,土里刨食,种着地主老爷家的田,那给地主老爷交粮,天经地义。
可既然已经交过了这一茬,凭什么再交?
况且如今眼瞅着粮价高了,收成又普普通通,交给了你们,俺们又要吃点啥东西?
至于地主老爷,那定是不会交的,有良心的,就会提上一嘴,该交多少,咱们平摊,这村里有一百户,俺交自己那一户,别管咱手里有多少田,都只交一户,多了凭啥找咱讨?
那些刁民泼皮,明明瓮里有粮,你们收去呀……
当然,若在收税的人眼里,甚至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便宜了,这明州的富庶,是外面的几个地方不能比的,收上你们十万担,能解我们燃眉之急,对明州来说,还不算伤筋动骨,凭什么不交?
只可惜,有粮的偏生就是不交,没粮的却摊上了这十万担,交了,就得饿死。
也正因为这样,从胡麻一开始得知了真理教正在到处量丈田产,甚至跑进了农家去瞧人家瓮里有多少粮时,便知道事情一定会乱起来,因此,也就顺口,提前给杨弓打了招呼。
哪怕是在与山君交谈时,他如此推定,毫不疑心,也让山君有些诧异。
“若论此时外面发生的事情,倒都与伱想的一般。”
山君叹着:“有粮的反而不交,没粮的倒是拼死也守不住这一点子粮食,逼得越狠,乱象越大,倒是有理。”
“只不过,这段时间,你也一直呆在山里,内外不通,却是如何提前料着了这点?”
“……”
‘这不都是书本上写明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