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乡亲的都骂你们的,连口救命的粮都不给人留,只是七姑奶奶咱心善才不与你们计较,但今天咱既然过来了,就不给伱们脸了。”
“说了不行,那就是不行,你们从何处来的,那就回何处去吧!”
“……”
“你……”
那天命将军听了,已是忽地皱起了眉头,而轿子里的人,倒是先颤声开了口:“很好,你就是这样代表胡家讲理的?”
“你……你既是担了这讲理之命,难道,你就都认不出我来?”
“……”
“诶?”
七姑奶奶瞪着俩绿豆小眼瞧了瞧轿子,迟疑半晌,怪道:“这人怕是癫了吧?”
“你在轿子里,连个帘儿都不掀,我怎么认你?”
“……”
轿子里的人听着这胡搅蛮缠,倒仿佛故意带了些羞侮味道,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
但眼见掰扯不清,旁边那位天命将军,却是脸色一冷,忽然一抖马缰,高头大马,竟是直接向了前方逼来。
这马可比七姑奶奶高出了好几倍,夜色里森然逼来,顿时压力极大,把七姑奶都吓得脸色一变,鞋底子都退了下来,轿子里面的人见了这动静,更是心里一惊。
可眼见得这位天命将军便要直接纵马逼到七姑奶奶面前,七姑奶奶身后,忽地一阵阴风刮了过来,就见得沉沉夜色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上穿着红衣棠,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娃来。
关键是这小女娃身上,还背着一柄硕大的鬼头刀,一溜烟的到了跟前,向了旁边轿子上的七姑奶奶身前,直接一送:“呐!给你的。”
七姑奶奶正被那马上的无礼家伙吓了一跳,心里也想起了胡麻之前叮嘱过,若是遇到了不听劲的,便要回庄子里去拿刀,只是对方来的着急,自己却是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一见小红棠给送过来了,顿时大喜,慌不迭的,便要伸出手来接,但殊料这刀太重,她这一把抓不住,顿时这刀掉在了地上。
“嗤”的一声,与这半裹了刀刃的木鞘分开,刀身却是直直的插进了旁边的地下。
一时刀身发出了“嗡”的一声震鸣,连带着刀柄处的鬼头之中,衔着的黑色骨头都晃了一下,霎那间,煞气四溢。
那位天命将军,顿时脸色大变,猛然抬袖遮面,连带着那顶黑色轿子,以及跟在了轿子旁边的侍女,天命将军下属,同时被这扑而来的煞气吓了一跳。
仿佛身体里都有某种恶鬼哭嚎之声响声,身后打着的幡子瑟瑟颤抖,跨下的马都唏律律人立起来。
“怎会有这等凶物?”
那位天命将军心里惊恐着,眼睛发红,伸手向了马侧的兵器摸去。
“停下!”
可也在这一刻,一片慌乱之中,那黑色轿子里的人,却骤然大叫,她的惊恐,似乎不仅是因为这轿帘被煞气冲得晃动不已,更是看到了过来送刀的小红棠,魂都仿佛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