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家里今年收成怎么样?能有剩余吗?”康奕不等回话,又是第二个问题抛出。
深邃的眼眸微微偏头,扫视一圈庭院那个空落的环境,心疼地又转头看着这个狭仄的厨房,满是心酸地低下头,等着男人的回答。
剩余?
怎么可能?
这种闭塞到连路都不通的村寨,所有物资自给自足,剩余又有何用?
他们对于外面的世界更是无从知晓,需要什么?他们也不懂,更无从获知。
他们也想走出去看看,也想过上他们想象中的好日子。
或许在他们眼里,好日子就是能顿顿有肉吃,衣服穿得华丽一些,头发随时保持着光滑。
对于男人来说,或许还想有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不仅可以充当门面,还可以赏心悦目,何乐而不为呢?
“咕噜咕噜!”烟筒水的欢腾声打断康奕的尴尬,这些朴实到每个农民都熟识的问题,而王明为什么不答?
那颗沉重的头一直低沉着,丝毫没有抬起来的打算。
太诡异了!
为什么不愿回答呢?
康奕在心里演练着无数可能,就是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天亮,只有天亮了,出去踩踩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隐晦的秘密。
“王叔,旱烟少抽点,太烈了,抽多了嗓子会不舒服。”康奕淡淡地关心道。
王明深吸一口,满足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淡淡说道:“你说你们城里人真斯文,你们这种烟,味道都没有,抽着有啥意思嘛?还是我们的旱烟好,够烈!够爆!像王我们农村人一样狂野。”
康奕笑而不语,看到正屋的灯熄灭,整个庭院彻底变成一片漆黑,锄头等农具在皎洁的月光下,变得模糊和阴森,而整个村寨透着一股浓浓的沉闷,鸡鸣狗吠之声都没有?
夜幕下的村寨祥和的不安分。
“王叔,孩子多大了?”康奕靠着门框,慵懒地眯着眼,目视前方,那双如猎鹰般敏锐的眼眸躲藏好它的锋芒,表现出困顿和无心,淡淡地随口一问。
可是听到孩子一词,王明假装认真吸烟筒的动作忽然停滞,脸上的表情僵硬,苦笑着猛抽一口,星亮的烟火已经全部被烟嘴吞噬,而他依然不放弃地继续深吸。
这次更加用力,更加使劲地吸,沉着头埋得更深,更不愿抬起。
漫长的几秒过后,王明抬起头,一脸暗沉,那双昏黄地老眼满是哀愁地看着远方,慢慢站起身,把烟筒放在角落,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熟练点燃,看着烟火慢慢燃尽,最后闭上眼,像沉思,也像反省。
或许这个问题触到男人的痛处,他不敢说,也不愿说,更不知如何与一个外人说。
孩子,这原本是一个很轻松,很快乐的话题,但是在这对夫妻眼里,似乎隐晦着更深的含义。
这是一家人幸福的纽带,是陌生的两个人牵绊的桥梁,是女人爱男人的表象。
王明媳妇隐晦的表情,那种担心地抱紧孩子的细微动作,还有王明强忍着心中不悦,猛烈抽烟的动作,这些细微的表情,总让人怀疑,甚至感到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