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也会像是?顾长安一样,有?些东西永远都?无法割舍的下,哪怕那份期盼已久的东西其实从?不属于你,哪怕你已经遍体鳞伤。
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顾明泽,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答案,哪怕再强大的人,也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有?些东西的缺失可能真的是?无法弥补的。
“泽儿,我的泽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原本在床上躺着,明显出气多进气少的沈芳舒,身子动了动,挣扎着便要起来,整个人显得极为激动。
若不是?顾云书就在床边,及时出手将其扶住,怕不是?就要倒在地上。
也是?这个时候,顾明泽才发现?,对方的眼睛似乎是?出了些问题,明显的没有?焦距,像是?……看不清了。
“祖父,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泽眉头微皱,迟疑了一下,还?是?看向了自己那位祖父。
他再讨厌这位家族利益为重,无视所?有?人感受的祖父,也比那些人一直漠视自己,甚至有?些针对自己的便宜父亲强。
哪怕这三年?对方有?了许多改变,但过往的隔阂在那里,不是?那么好消失的。
第187章
看了眼自己多年未见的孙子?,顾云书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悲伤的说道:
“自那件事情过后,你祖母日日以泪洗面?,哭伤了眼睛,如今已经看不清了!”
这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顾明泽看了眼自己这位利益为先的祖父,对方脸上的悲伤全?然不?似作假。
想来,对方虽然冷血,但对自己这位妻子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只是这点在意,却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似的,看得人心里越发冷了。
“泽儿,我的泽儿,祖母对不?起你,一切都是祖母的错,是祖母对不?起你……”
沈芳舒已经看不?清了,再?加上她身体虚弱,已在弥留之际,此时只能?无力的伸着?手,朦胧的感应着?顾明泽所在的方向。
一个虚弱苍老?的妇人,这般弥留之际,再?回想起昔日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心软,尤其是对方这些年已经受到了惩罚。
可?惜,顾明泽经历颇多,跟他那个便宜父亲不?一样,他可?不?是个会心软的人,尤其是对于曾伤害过自己的人,便更是如此。
他冷眼看着?对方,却并没有任何动?作,他来这里只是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来,却不?代表他能?原谅沈芳舒。
不?是为了苏锦,不?是为了柳若兰,只是有些债,本来就不?是人死就可?以了解的。
若不?是沈芳舒,他不?会陷入那般两难的境地?,若不?是对方,他这辈子?本也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不?是如今这般,亲近不?得,疏远不?得,愧疚与厌恶交织在一起,分不?开解不?散。
纵然时间过去再?久,有些伤害仍旧是无法弥补的,更无法原谅。
出奇的,他这般态度,顾云书和顾长安却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并没有逼他,或许是之前逼迫过柳若兰,却得到那样结果的缘故吧。
顾明泽没有多想,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看着?自己这位祖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声音越来越低,神色越发的痛苦。
看着?对方剧烈的咳嗦起来,似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看着?顾云书和顾长安连忙招呼大夫上前查看,看着?这气氛变得越来越慌乱,屋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闷。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听到一声悲鸣,转瞬间屋内便哭成了一片。
蓦然回过神来,顾明泽忽然意识到,他那位曾经最亲近的祖母,似乎是真的离开了。
只是出奇的,他心中既无悲伤,也不?开怀,只是有些空落落得,说不?上什么滋味。
第188章
沈芳舒的葬礼办的很是冷清,毕竟三年前那?般大的事,都已经闹上了朝堂,为了永宁侯府的颜面,也不适宜大肆操办的,只能是在道?观之内,办了场简单的葬礼。
正常长辈去世,晚辈都需服丧,越是亲近之人,丧仪要求便越是严格。
只是早在三年前,沈芳舒便已经被一封休书逐出了族谱,纵然血脉关?系还在,但在法理?上却是不需守孝了。
这对顾长安和顾明泽都能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守孝便?需丁忧,在朝堂上一缺席便?是几年,等你回来,可就未必再有你的位置了。
即便?是背靠侯府,有着一定的势力基础,那?也同样如此,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哪怕只是几个月都不一定发生多少事情,更何况是几年。
只是没有后人主持丧礼,没有人前来吊唁,这葬礼自然显得极为凄凉,在古代生活了这么?多年,深知古人对身后事看?重?程度的顾明?泽。
再一次体会到了他那?位祖父的凉薄,对方在沈芳舒床前时的哀伤不是假的,可那?些哀伤却是抵不过永宁侯府的颜面,这或许就是古代的世家?子弟吧。
沈芳舒的葬礼结束后,顾明?泽并没有立刻回侯府,而是先去了重?新建立起来的王府,探望他那?位同病相怜的弟弟,和许久未见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