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嘉原本张开正在作扑状的手此时已经握成了拳头,明媚灿烂的面容也顿时愠色上头,气得圆鼓鼓,眼看着蝴蝶就在眼前却突然飞走了,怎能不气?拳头就快要收不住了。
她旋即转过身,循着声音的方向朝“罪魁祸首”看去,见蝶栖苑门口站着一名男子,看衣着打扮应是羽林军。
直到那名男子走到她跟前,周昀嘉总算看清他的模样,他身材挺拔、五官立体,在羽林军服饰衬托下显得神采奕奕,外貌丰神俊朗,可唯一不足的就是表情太过严肃冷漠,连眉毛都是直挺挺的。
看得周昀嘉愈发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欠了他的,明明是他欠了自己的。
她精致眉眼的染上怒气:“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吓跑了蝴蝶,扰了本宫兴致!”
男子严肃的表情终于难得的闪过一丝歉意,拧着眉毛郑重地朝周昀嘉行了个礼:“卑职不知长公主在捉蝴蝶,打扰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恕罪。”
周昀嘉虽然任性骄纵,却也不会因些小事去责备下人,一只蝴蝶她还犯不着,况且这个男子看着也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她也就心软了,火气熄灭了一半。
板着脸不耐烦地问道:“你是谁,找本宫所为何事?”
长公主没有怪罪,男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眉毛都平缓了下来,声音端正而低沉:“卑职羽林军中郎魏旭,皇上不放心长公主独自离席,特命卑职前来寻长公主回去。”
一听到这句话,周昀嘉的脸又变得圆鼓鼓,前院有什么好玩的?不都是些官员作诗,一点也不好玩。
况且二皇兄离席那么久也不见皇兄说什么,而她不过才出来这么会儿功夫,皇兄就要命人把她带回去,凭什么呀,她才不走!
于是持着强硬的态度:“我才不回去,你自己回去同皇兄说吧。”
魏旭的表情又一下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再次行礼:“皇上的命令,卑职不敢违抗,皇上也是为了保证长公主的安全,请长公主随卑职一同回前院!”
“你!”周昀嘉气得手指着他,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左一句皇上右一句皇上地拿来压她,从来没有宫人侍卫敢对她这般态度,甚至都不会看她脸色行事,如此倔强。
她不想回去,难道还能绑了她不成?
周昀嘉难得有如此生气的时候,沈元慈怕她心情不痛快,又怕累及这位羽林军少将,终于忍不住走上前。
她面朝魏旭欠身,缓缓开口道:“魏大人奉皇上之命前来寻长公主回去,可魏大人也看到了,长公主并不愿意,魏大人又能如何?皇上与长公主的意愿都不可违背。”
听了沈元慈的话,魏旭的眉弓弯成了川字,这位女君说的也是,长公主不愿回去,他也不能如何,但皇上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守。
正在两难之际,见沈元慈又开口继续说道:“魏大人奉命是为了长公主安全,不如就留在此处保护长公主,如此算是两全,稍后回去也可交差。”
魏旭心中思量,她这话说得确实也可行,结果还没开口应答,周昀嘉就率先说了:“行了,就这样吧!”
随后就拉着沈元慈继续走在蝶栖苑中闲逛。
魏旭一个羽林军少将,比不得女子赏花从容,况且他身着军装站在百花丛中,觉得十分违和,但为了长公主的安全,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两人身后了,不敢离得远。
同时觉得不自在的还有周昀嘉和沈元慈,但沈元慈理解魏旭身为羽林军必须遵从皇上的命令,故而强行适应。
周昀嘉就不同了,两个女子赏花捉蝶,身后跟着个大男人算什么事,他总是保持着一丈距离,不敢过近,也没有太远,一点也不像是来保护人,倒像是来监视的。
此时奇花异草入眼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还谈什么兴致,左思右想都觉得烦躁。
脚下无奈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反正这个魏旭来了也赶不走,不如人尽其用,拉他做个苦力也好过在这里碍眼。
周昀嘉的眼睛弯起一个弧度,像极了一只计谋上心头的狐狸。
她挽起沈元慈的手,笑容如春花明媚:“元慈,你不曾来过这里,蝶栖苑虽美,可如果不去一趟曲江池畔,那真是白来了。”
皇家园林自然是美的,说起曲江池畔,沈元慈也是心中向往,可是思及后面身后的魏旭,她又止住了口。
周昀嘉明白她的顾虑,没好气地看了眼魏旭,忙对沈元慈道:“怕他做甚么,反正我们去哪里,他都会跟着去。”
魏旭倒也老老实实恪守本分,周昀嘉同沈元慈前往曲江池畔,他就也一同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