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抱着木盆,关心道:“姐姐头晕?”
“……我不是你姐姐。”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心惊肉跳。想到老妇,如果他们不是在耍她,她不禁替自认他娘的老妇捏把汗。
他摇摇头,“娘不会认错人的。娘说当初我和姐姐一并被爹带走了,一直和我说,你也会回到她身边的,天天都在盼着。她的愿望如今终于成真了。”
“我不是你姐姐,也不是她女儿。我是被捡回来的。”
他突然目光露出恳求之色,说道:“姐姐不认我没事,但不要让娘伤心好吗?”
看的孟今今莫名多了些罪恶感。
孟今今神情颓靡,一言难尽地盯着二皇子,她说得是人话,可他听不懂,应该说是故意听不懂。
坚信着自己的想法,孟今今在老妇家住了几日,等他们的回信。
从二皇子这边找不到漏洞,她便改了目标,想在老妇这里找出些什么。
老妇姓曲,孟今今便称她为曲婆,曲婆一听便双眼湿润,哀哀戚戚,眼里的伤心不像假的。
屋子虽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曲婆还喜欢每天上山采来鲜花放在屋子里。
曲婆对她和寄延很好,破旧的老屋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给了寄延,一间给了她,她搬到了柴房去住。孟今今拉着曲婆要一块住,她才没搬去。
曲婆揽去了所有粗活,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寄延每日也就是扫扫地,擦擦桌子,去山上溜达一圈,采撷野果鲜花,做些小事。
曲婆估计想把山坡下的菜地继承给孟今今,每天搀着孟今今去菜地。
她一双手布满了老茧,十指粗糙宽厚,一看就是常年劳作导致的。山坡下的菜地里种满了蔬菜,她会告诉她什么菜是什么时候种下的,还要等多久才能吃。
说起以前的事情,她语速自然流畅,这些话像是已经说了无数遍一样。
孟今今很快便知晓了曲婆的过去,她说话不清,又无多少家产,没人愿意嫁给她,后来她娘替她买了个夫郎,在她生下两个孩子几年后,有一天夜里带着孩子和别的女人跑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
听完这些,孟今今心里对她的怀疑就没了,一阵心酸,曲婆年纪看起来近六十了,她等了那两个孩子多久不得而知,但哪怕他们来看望过她一次,她想必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惜他们也不是她真正的孩子。
叫了几回曲婆后,孟今今便改口叫了她娘。
但曲婆若不是二皇子的人,那二皇子为什么会甘愿被乡野妇人认作儿子。
再一次朝刚从山上溜达回来的寄延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那乌黑的青丝里夹了两片绿叶,见她在看着自己,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姐姐要吃些果子吗?寄延去洗些来。”
寄延自顾自地走到水边清洗,用小竹篮装好,走到她面前,“这半红的小果子是最甜的。”
闻言孟今今拿了边上全红的果子,那红里透绿的果子一看就很酸。
“很酸的……”
他话没说完,孟今今已经咬了一口。
他看着她酸得脸蛋都皱成了一团,腼腆笑道:“姐姐是想把甜果子留给寄延吗。”那从前布满阴霾的双眼,眼下正布满了感动,“谢谢姐姐。”
呸呸呸,她要知道他说得是真的,早就把甜的全吃了。
她看了看他发里的绿叶,本想任由他带着,可有这脸在,那两片绿叶带在头上,丝毫不滑稽,相反,像是特意放上去的装饰。
“你头上有叶子。”
寄延抬手去摸,叶子勾到了头发,他拿了一会儿都没拿下来,扯到了发根,疼得蹙蹙眉,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能帮我吗?”
不等她应答,他就已经弯下身。
孟今今盯了会儿,才伸手去帮他拿下,既然他要装,自己就陪着他演,一个人的脾气是伪装不了的吧。
#猜嘛,二狗子有没有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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