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鑫忙去搀扶,鲍鸿摆了摆手:“没事,唉,老夫与陛下年少时便相识,那时候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君臣几十年披荆斩棘大周才有今日的强盛。可刚刚见他要靠皇后扶着才能站起来,那个脸色……,我这心里……”
袁青忙劝:“人终归要老的,我懂得一些医理,看陛下的气色此番虽然无性命之忧,但也大不如前了。丞相,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唉!”鲍鸿再叹一声,“老夫虚长陛下几岁,原以为自己会死在头里不用想那些烦恼的事,可天不遂人愿呐!你们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都对。袁兄,你老成持重,你说说看。”
袁青道:“陛下老态已显,我们当在储君身上下功夫,拥立新君有功,咱们可永享富贵!”
“你们呢?”
毛焦道:“当务之急是结交掌握重兵的大将!”
司马鑫道:“是啊,危急时刻手中无兵心里发慌。”
鲍鸿道:“三位刚也说了,大将军、车骑将军各保自己亲戚,咱们就算拥立储君,首功能给咱们?拉他们入伙,人家手里的筹码比咱们的重,会听咱的?”
袁青心领神会:“二皇子呼声最高,最有可能承继大统,可他身边早就聚拢了大量的心腹,四皇子背后是后族的势力,段宏和陈嵩暗通款曲。兵权挣不来,新君无论是谁都和咱关系不大了!”
鲍鸿搓了搓手:“这种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好陛下只是偶染小恙,能够痊愈,咱们保着陛下希望他长命百岁,那时储君是瓜熟蒂落,新君还得仰仗咱们。另外想要结交手握兵权的统兵大将不太容易,这些人骄横惯了,不会寄人篱下,倒不如用心培养年轻人去替代它们!”
司马鑫眼前一亮:“丞相高见,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他们开府仪同三司,和咱们平起平坐,拉拢他们谈何容易。咱们手里有钱有粮,豁出血本捧出几个有潜力的小将军,只要北疆战事不熄,三五年就能有很大的建树。”
毛焦道:“另外皇宫的卫戍将军,诸如关樾常言,还有赵遵都要想办法拉关系。他们控制着宫城,这是核心中枢。蹇槊的位子也很重要,一旦出事京畿最近一支可用之兵在他的手里。”
司马鑫道:“毛兄啊,你晚上的酒还没醒吧!赵遵是李夫人的外甥,常言常羽天天和二皇子厮混在一起,明显站在二皇子一边,你再抬举他们也未必和咱一条心呐!关樾就更别提了,油盐不进的家伙!蹇槊没脑子,只是愚忠陛下一人而已,这几块料怎么拉啊!”
袁青却赞同毛焦:“此一时彼一时,入仕做官争名逐利耳!跟咱们有名有利,关键咱们站在皇帝一边,舆论上占上风!”
三个人又是一番谋划,鲍鸿突然站起来:“你们继续吧,老夫倦了!”说完就走了。毛焦刚想开口,袁青却用眼神阻止了他。
“袁大人,丞相他这是怎么了?”毛焦不解道。
袁青叹了口气:“鲍相与陛下名为君臣实为知己朋友,陛下垂暮相爷自然伤感。”
“邢典啊,邢典!你几十年都白活了!你怎么敢……怎么敢去串通虞将军!今夜只要擅动一兵一卒,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陈嵩气的咬牙切齿。
邢典吓得全身发抖:“我……我听到消息,当时就蒙了,才去通知虞将军控制宫门……”
“愚蠢!你以为虞将军真能守得住宫门?郭真是吃素的吗?虎贲和羽林是吃素的吗?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天下是皇帝的,皇宫、长安,乃至全国到处都是密探耳目!你以为骁骑军解散了就万事大吉了?屁!设置官署的机构都是明面上的幌子,真正的高级探子你我都见不着。皇帝心思多深,他可能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但时候给你算总账,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邢典更怕了:“太尉,我该怎么办呢?”
陈嵩气消了些,叹了口气:“亏得虞将军不糊涂按兵不动,不然这次真让你害死了!”
邢典这才松了口气:“以前无论出大事小情,段大哥都先给咱通通气,可这次我甚至都没见到他人,皇帝好像在演戏似的,不会是和皇后设套故意考验咱们吧!什么遇刺、抱恙都是装的!”
“也许吧,但陛下的疲态不是装出来的!我现在更担心皇后她是怎么想的,段宏最近和禁军的将军们走得很近,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露面,他肯定提前知道了什么,却不来跟咱们打招呼,这个家伙!”
邢典道:“大哥,段宏这厮一贯是扮猪吃虎,不与咱掏心掏肺!”
陈嵩冷冷一笑:“哼哼,无论谁想要争权也躲不开我这个太尉,他会回来求我的!”
“但陛下为什么要单独召见赵遵这小子呢,一谈就是整个时辰,要不要去查查他,要么派几个人……”
陈嵩瞪了他一眼:“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说了这个人不能碰!”
“是是是,可……可小弟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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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嵩转过头,神情严肃的告诫他道:“这是我做廷尉时陛下亲口说的,赵破虏和封不遗即使反天也不许加罪!”
“夏侯彰,真的只有你一人进来过?”赵遵和夏侯彰在寝殿转了两遍,赵遵也没发现任何想要的线索,巫袍没有,甚至没有一只多余的脚印。
夏侯彰道:“赵将军,卑职第一个冲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有异,当时风雨大作,殿外到处被雨水打湿了,刺客就算可以躲过卫士们的眼睛,却逃不过漫天大雨,可我进来的时候陛下倒在地上,殿中除了我进来时的一串脚印,再也没有别的一点人留下的痕迹!卑职便阻止后面的人进来,严密封锁了整座大殿!”
“你做的很对,我也相信卫士们坚守岗位,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是从……”赵遵指了指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