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一摆手:“不要乱猜疑,陛下回长安前后有账在册的都有什么人买过那种布料?”
郭华将一本小册子交到了赵遵手里:“就这么多,剩下的无据可查了。”
赵遵打开册子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名字,郭华顺着赵遵目光看去:“哦,熊弼将军上个月病故了,苗氏为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熊家家底雄厚不稀钱财,请了一些神巫做了好几天的法事。熊将军久病不起,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苗氏虽然不守妇道,但后事大多是熊家仆人们做的,采买东西留苗氏的名字而已。”
“苗氏还在长安吗?”赵遵不想放过这个仅有的“熟人”。
“苗氏没有孩子,丈夫死了,熊弼的兄弟来争家产,土地和几处挣钱的买卖都给分走了,苗氏倒有几分骨气守着老宅子硬撑着没回娘家,最近消停多了以前那些惦记熊家钱财的小白脸也不登门了。”
“去买些礼物装一大车,我去祭拜一下熊将军!”
吴兰望了望偏西的日头:“主公,都这个时辰了,恐怕今晚不回来了吧!”
赵遵道:“你有什么高见?”
吴兰神秘一笑:“高见没有,膏药有,一贴准保把苗氏收的服服帖帖的,让说什么说什么!”
“那还愣着干嘛!”
赵遵扣响熊府大门的时候已是傍晚,开门的下人早就换了不认得赵遵,但见来人器宇轩昂又带了一车礼物,不敢怠慢,忙去通禀。
“是你?”苗氏身边那个有几分不正经的丫鬟见是赵遵一脸的惊讶。
赵遵先祭拜了熊弼的灵位,又将所带的礼物奉上,苗氏跟在一边始终低着头没有开口。“苗姐姐,天这么晚了你不留我吃顿饭吗?”赵遵半开玩笑的说。
苗氏抬头看着赵遵的脸,渐渐表现出了愤怒:“看到我这个不守妇道的坏人落到这步田地,赵将军是不是很解气啊!收起你的假好心,把那些东西都拿走,苗彩华不需要你的施舍!”苗氏表现出了她的倔强,一直以来她都受人追捧宠爱,丈夫死后这一个多月她遭受了太多打击,也变得异常敏感脆弱。
“怎么了?熊将军在的时候姐姐管饭,他不在了连口吃的都不舍得了?”听了赵遵的话苗氏先是一愣,又变得沉默了。
“赵将军稍后,这就给您备饭!”丫鬟忙打圆场,赵遵老实不客气的坐在正厅,苗氏一身素衣显得更是可怜。其实她人不坏,只是太钟情于享乐,最后丈夫没了,自己年老色衰晚景凄凉。
“大姐,你怎么光看着我不吃啊?”
苗氏的眼一刻未曾从赵遵的身上移开:“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很明显赵遵对自己没有兴趣,他的目的令聪明的苗氏不解。
“封叔叔交代过要让我帮着你们家点,这几年在外奔波疏忽了,直到回来才听闻噩耗,大姐你节哀啊!”
赵遵一番话说的合情在理,但苗氏一丝也不信,封不遗就不是一靠谱的人,他自己明明在长安都没登过熊家的门,何况八竿子打不着的晚辈赵遵。
“赵遵说过在长安我举目无亲,把姐姐这儿当亲戚走,姐姐不喜欢赵遵以后不来叨扰了!”说着作势要走。
“别……”苗氏是个风流女人,拿捏男人很有一手,但仅限于对她感兴趣的男人,面对赵遵这个小魔头她顿时落入下风。
“不撵我走了?”
苗氏拍了一下赵遵的肩:“不撵了!”两个人相视都笑了起来,“姐姐有什么打算?”赵遵对苗氏多少有些关心。
苗氏看了看宅院:“我还能去哪儿?娘家哥嫂虽然富裕却容不下我,丈夫没了,但只要我在这儿还是个家!”苗氏三十好几了,但凡是个官都不会娶她做正妻,与其倒贴做小不如一个人过。
赵遵道:“听说熊将军死后,熊家亲戚争走不少产业,用不用我……”
“不!怪只怪我命不好,这么些年也没生个一男半女……”
赵遵不禁想起了宫中那位娘娘,她若是有苗氏的觉悟荣华富贵安度此生不曾问题,人呐总是爱和命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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