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沈篱驾着马车去了趟青云镇,顺便把沈砚送回了书院。兄弟俩约好三日后来接,到时候他跟盛竹陪着沈砚去县城赴考。
叮嘱完后,沈篱调转马头,径直去了庞记酒楼。
庞记酒楼的秦掌柜八面玲珑,门路又广,请他帮忙介绍一个可靠的工头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听了沈篱的来意,秦掌柜两手一拍:“巧了么这不是?我家老爷的小舅子就是干这个的!不是我跟你吹,整个青云镇凡是两层以上的宅子那都是他建的,特别牢固,从没听说过谁家房子塌了。”
他拉着沈篱走到外面,站在南大街上,指着自家的酒楼炫耀道:
“看见没?这就是他造的,十几年了,除了房顶偶尔需要打理一下,一次都没维修过,跟新的一样。”
沈篱大喜,忙拱手道:“那就有劳掌柜的替小子引荐一下了。”
秦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客气啥?咱可是一起喝过酒一起盛过汤的交情,以后也别掌柜掌柜的叫了,生分,叫我老秦吧!”
他是个人精,在酒楼干了这许多年,迎来送往的,阅人无数,早就练就了一双利眼。
面前这个年轻人虽说目前还不显山不露水,但为人稳重又不失七窍心思,再加上身手不凡,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更何况沈篱跟他媳妇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他老秦十分乐意交这个朋友。
两人寒暄了几句,秦掌柜便派人去请那位工头。
工头姓陶,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五短身材的糙脸汉子,刚好在他姐夫庞老爷家做客,很快就来了。
听说雇主是青山坳的,又姓沈,他咦了一声,突然问道:“青山坳有位书生名唤沈砚,你可认识?”
“正是舍弟。”
“哦?沈砚是你弟弟?”陶工眼睛一亮,嗓门都大了许多,“那可真是缘分了,我家那不成器的外甥时常跟我提起沈砚贤侄,说他人品好,长得俊,功课也好,在书院里多得他的提点。没想到,今儿倒是在这里碰到沈家人了。”
陶工的外甥,便是庞老爷的独子庞天赐,沈篱之前也见过的,知道他跟沈砚是好友。
“陶工客气了,阿砚性子软绵,若不是庞公子处处关照,怕是会多吃不少亏,我这做大哥的心里甚是感激,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听见别人夸自家外甥,陶工自然高兴得很。
两人的交谈也越发融洽。
秦掌柜趁热打铁,搓着掌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陶工,你也别狮子大开口,就给沈兄弟报个实价吧?”
“哈哈哈,那是一定的,我跟沈兄弟一见如故,就不挣你的钱了。不过,我手下那帮伙计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不能让他们白干……”
沉吟片刻后,陶工道:“不知沈兄弟想建多大的宅子,可想好了格局?最好先领我去宅基地瞧一瞧,需要多少砖瓦木石、人工耗费,得核算过才能报价。”
“我正有此意。”沈篱点头,笑道,“要是陶工今儿方便,现在就可以过去。”
陶工摆了摆手:“不急,得先准备工具,再带两个人一道帮忙……这样吧,沈兄弟且先回去,明儿一早我亲自登门,到时候再详细商谈,你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
沈篱留下了家中地址,便提出告辞。
既然来了镇上,自然要去镖局看看了。这几天他一直忙着追回天麻,在县衙打官司,后面家里又有这样那样的杂事拖着,倒是没怎么关注镖局这边。
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到新镖,郭子顺一个人忙不忙的过来。
顺风镖局就在庞记酒楼附近,没隔几家铺子,眨眼就到。
此时已经是半上午,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按说来来往往的人流应该不多才是。
但出乎沈篱的意料,镖局门口十分热闹。
“老板娘,给我来一份菜肉锅贴,一碗馄饨!”
“好嘞,客人您先坐,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