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小声地说道,帮忙掸去吉他上铺满的灰尘,上面还刻着两个名字。
“邱方、白素素。”
老方拿刷子的手一颤,肥脸上苦笑道:“宋舟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啊,还是不要连累局外人为好。”
“其实,前些日子,我在城里遇见她了……”老方把烤好的几条鱼放进盘里,重新拿了一把放上,“她说我怎么长这么胖了,问我二狗咋样了,她给我介绍她身边读高中的女儿,说孩子上高中了负担好重,当家长的也跟着忙。”
“她让我减减肥,让我晚上别再吃那么晚,因为以前我总是半夜才空着肚子回去。”
“那……她呢?”有女生小声问。
老方抬起来头,沾满油渍的手在帕子上擦了擦,从黄老狗那抢了支天下秀。
点燃。
一口惆怅吐出。
“她没怎么变吧?还是跟读大学那会儿一样瘦,还是那么漂亮。”
“风韵犹存?”毛铿开口。
“哈哈!风韵犹存。”老方哑然失笑,又吸了一口烟,“感觉最不可思议也最无可奈何的,就是她女儿喊我方叔叔的时候。”
有人低低地哽咽,一方面是被老方的故事所触动,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也是“老方”。
老方话锋一转,“诶!小兔崽子们,烧烤都要凉了,赶紧给我吃!”
董月有点不解,问何涵冬,“为什么那时候最不可思议、无可奈何?”
何涵冬摸了摸董月的脑袋,“因为喊的是叔叔啊,在老方年轻时的幻想中,应该喊的是……爸爸。”
宋舟不会弹吉他,所以他递给了何涵冬,“你不是说你会弹嘛!”
何涵冬接过,稍微调了下,指尖摸着那两个名字。
新人们开始鼓掌,让何涵冬来一首。
何涵冬看了眼一边乖乖坐着的董月,“好!”
老方停下了手里的活,黄老狗掐灭了烟,刘香也让大白狗闭上了一直没闲着的嘴。
指尖拨动,这把载满回忆的吉他时隔数十年再次发出了声音。
何涵冬口中跟着唱。
“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
“我的孤单……”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保护她的梦……”
“说这个世界,对她这样的并不多。”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是一个小偷……”
“偷她的回忆,塞进我的脑海中……”
宋舟听出来了,从第一个调子,第一个词汇出来时,他就知道了。
《那女孩对我说》,过去很常听,算是黄义达最出名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