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宝璐眼睫轻颤,摸了摸鼻尖,隐藏起她重生的经历,避重就轻道:“以前遇到过乌兹人,跟着学过几句。”
岑迦南应了一声,没继续追问下去。他从背后抱着她,越过她的肩头去看她在纸上写的笔记,看着看着,又发出了一声哑笑。
谈宝璐不悦道:“殿下不许笑我。”
谈宝璐写下的乌兹语虽然磕磕绊绊,好似儿童刚咿呀学语,但她每个字都写得十分用心,也十分准确,笔顺规范,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他一向欣赏谈宝璐的聪慧机敏,所以才肯让她跟着看那些公文,他看得出她的确只懂一点乌兹语的皮毛,大部分是对着书本一葫芦画瓢学的,如今能学成这么十成九,靠的全是这顶好使的脑袋瓜子。
谈宝璐翻着书,好奇道:“殿下又是如何学会乌兹语的?”
岑迦南答道:“以前带兵在边塞,那儿乌兹小贩多,会一些乌兹语方便。而且如果知道对方的语言,也能更快截获情报。”
岑迦南从背后揽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沉声道:“写是一方面,到时候见了乌兹人,对方也不是哑巴,不可能在纸上写话。写下来的字,会读么?”
谈宝璐说:“只会一点点。”
“读一遍我听。”岑迦南道。
谈宝璐一心央着岑迦南教她,便听话地张嘴试着诵读,她努力将舌头在口中放来方去,稀奇古怪的音节便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听起来好像另一个人的声音。
她嫌弃自己读得不好听,便停了下来,不愿意继续读。
岑迦南问:“读得好好的,怎么不读了。”
谈宝璐说:“我想听殿下读。”
岑迦南垂眸看着她,单薄的嘴角噙着笑,就是不开口。
谈宝璐便又摇他又抱他,“殿下不是说要教我的么?殿下怎么耍赖!”
岑迦南享受了一番软玉在怀投怀送抱,浑身舒坦了,方才将书册接了过去,道:“你拿的是本地理书,讲的是乌兹国的地质情况,山脉走向,和水源分布。你若把这本书给吃透了,明天就能给你一支兵打仗去。”
谈宝璐听得面露红光,好似真的就要上马打仗了。
压根不记得自己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她两手托着腮,催促道:“殿下快念!”
岑迦南淡笑着摇了摇头,终于正儿八经地轻声念起她方才写下的语句。
说乌兹语时舌头要卷起来,有力的抵住上颚,然后发出类似鸟兽鸣叫的弹舌音。岑迦南平时说话的声音偏低沉,是稳重雄厚的男声,而乌兹国是以豪放著称,乌兹语更是粗狂粗鄙。
当岑迦南在她耳边低声诵读时,他低沉的声音就像无数道蚕丝线一般,直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谈宝璐一遍认真听着,一遍看着岑迦南的侧脸,听得脸颊红扑扑得直发热。
不知不觉,岑迦南已读完了一遍,道:“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