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倾心爱慕?……又?……求而不得?此话怎讲?!”穆清自认为不是个爱好八卦他人之事的人,可秦夫人这突如其来的话着实勾起了穆清的兴趣,没想到乐少言这女混子平日看着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儿,竟然还能有风月秘闻?!
秦夫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惊讶道:“啊……少坊主当时见沈夫子难道不是为这事?”
或许秦夫人是故意装出来的浮夸,可穆清的惊讶一定是真真实实不加掩饰的:“那传闻之人竟然还是沈夫子?!”
“看来是真不知道啊……老身还以为只要是个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呢……也就那小女混子一整个就是榆木疙瘩脑袋,这都察觉不到……”秦夫人毫不留情面,极其嫌弃地奚落了一番,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连带着穆清一起骂了,连忙改口笑道,“那什么,不是,老身没有骂少坊主的意思啊,少坊主初来乍到不了解沈夫子,看不出来也很正常,想当初乐少言那厮可是天天缠着人家垂涎美色,偏偏这种事上反倒是开不了窍,实在是怪哉,怪哉……”
秦夫人的话音未落,穆清已然陷入忖思,有关女子倾心女子之事,曾经似乎在烟雨楼从柳初云那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真能在身边遇到,更何况还是所认识的人。
穆清沉默良久,才缓缓问道:“可是皆为女子……”
“那又如何?”
秦夫人像是早就料到穆清想要说什么,有意先一步出言打断了穆清的话,继而又道,“想必少坊主也早有耳闻,伍仁村的女混子好美色,所好…只有女色。”
穆清依稀记得,沈夫子当日说过同样的话,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层深意,没想到啊,女混子居然好女风?!
秦夫人看穆清一脸惊诧,还以为穆清是无法接受,便又开口劝道:“可别怪老身没有提醒过,如果穆少坊主对此避讳,那还是趁早打消了与那厮同行的想法为好。”
穆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反感忌讳,却也未再回话,自顾自陷入深思。
那又如何……
穆清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铿锵有力的四个字。
秦夫人不愧是那受万人敬仰的大将军,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样豪放不羁的话语,不拘世俗眼光,不为礼法束缚,实在是令人倾佩。
想到这里,穆清不禁继续顺着往下思考,若是日后哪天,真的与所爱之人同样受制于世俗礼法,不知自己是否也能为其做到如此地步?双方二人又是否都能拥有这样的勇气去共同面对?若是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那能与这样的人相互倾慕,共度余生,倒也不赖。
活的如此洒脱随性,倒是挺像乐少言那女混子的作风,也不知如果是她的话……
等等,我这是在想什么啊?!
穆清猛地回过神,当意识到思绪跑偏,甚至不自觉的将想象中的人代入乐少言那女混子,穆清顿时羞的面红耳热,恨不得立马人间蒸发从此换个没人的地方生活。
好在秦夫人似乎有在想别的什么心事,恰好在此时此刻有意避开了穆清的目光,因而并没有看到穆清面部神情的变化,穆清发现秦夫人没有看到自己徒然而生的窘迫后,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小脸上泛起的薄红也随之渐渐淡去。
“咳,不过说到底,那也都是他人事,容不得外人多嘴。方才所言,实属老身无意透露,还望少坊主保密,尤其是对乐少言那厮。”
“秦夫人有同小女子说过什么吗?”
穆清能如此有眼力见,秦夫人很是满意地点着头,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说起来,少坊主重情重义知恩报德固然是好,可阁下也说了,想成为大侠,只是乐少言‘当时’的心愿,少坊主又要如何保证,现在这个全无斗志的小女混子,会乐意接受阁下的提议,心甘情愿随阁下出村呢?”
事实上,同在村中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秦夫人要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乐少言的想法,即便穆清不说,这也定会想方设法总有一天要走出伍仁村的,先前乐少言帮秦夫人解决戏班子之事所讨要的那“武会”名额,便是出村的筹码。
这是秦夫人定下的村规,武会是伍仁村自行举办的比武大会,每年开办一次,凡是伍仁村村民,想要出村者,都必须在武会中拔得头筹才行。
穆清并不知晓这事,倘若穆清知道乐少言本就有这想法,再让女混子知道穆清有此主意,那可不得了,指不定又会动什么歪脑筋,因此,秦夫人更要把好这道关才是。
不过,穆清好像并没有为秦夫人所提出的问题感到苦恼,反倒是胸有成竹似的笑了笑,更像是早有准备:“关于此事,秦夫人无需担心,小女子自有法子。”